回忆被拉到很久之前,她才刚刚筑基,正在参加宗门的道门大比,有次台上的赛事实在没什么看头,她便在下方的观战席研究阵法书。
那时候师父比较忙,没时间亲自教导她阵法知识,便给她塞了很多书,让她自学。
初学者嘛,虽然有注释和笔记都很详细的教科书,但学起来,还是容易出错,或者走弯路,需要自己去慢慢摸索。
那时的自己正是摸着石头过河的状态,恰巧,试着在空中以灵力画阵纹的时候,出了错,自己没发现,是同样在观战席的一位大佬发现了,主动出言给她指正和解惑。
自己对那道声音极有印象,现在再听,猛然就想起来了,这说话的人,跟那天指导自己的人,怎么那么像?
“还是先看看吧,我们做生意,也讲究个诚信和实在,这丫头不错,年纪合适,位置合适,除了长得丑了点,其他都符合您的要求,她以后跟着您,也算是她的福气。”
扛着周灵跑了一路的人,再次开口,听的周灵满头黑线。
大哥,合着我还得谢谢您呗?
那道熟悉的声音没有再说话,但可能是点头了,因为抢了周灵那哥们,明显是得了授意,一把薅住周灵头上的麻袋给拽了下来。
“啊……”
因为被装进了麻袋,娘亲给她扎的可可爱爱的两个小揪揪的发型都被弄乱了,有许多发丝都散了开来,那男人抓着麻袋往下一拽,多多少少抓了她的几根头发,一并给薅下来了。
痛的她想惨嚎一声来着,可浑身无力的感觉,到如今只减轻了一点点,想喊大声点都做不到。
黑暗,在随着麻袋被拿开的瞬间,驱散的一干二净。
可在漆黑的环境待久了,眼睛不适应光明,被刺目的阳光照着,半天没能睁开眼睛。
但不必完全睁眼,因为仅睁开条缝儿,她便模模糊糊看到了,站在前方的人,居然是……他?
曾在冰域宗的时候,这位盛前辈恰巧也在,还主动现身告诉她了一些关于极少有人知晓的恒月秘事。
嗯……
虽然后来,娘亲突然暴躁,跟人家切磋了一场,而这位盛前辈,竟然意外的是个怂包!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那种程度,被娘亲单方面推在地上骑着打,被捶的那叫一个惨。
快入土的人了,在众人面前丢这样大的一个脸,不能说晚节不保,只能说,人家作为高龄前辈,作为一宗的长老,丢脸丢到这个份儿上,算是早年积攒的声名不再,余生只剩笑柄了!
天爷啊……
自己与娘亲为何早早便从冰域宗逃了,就是怕这位高龄大佬秋后算账嘛,现在倒好,她们走的已经够远了吧?
西海宗哎,恨不得是世界尽头了,结果他还追到了这?
就为了将自己绑过来?
周灵鼻尖一酸,眼眶一红,哭了……
本来当街被抢,她还挺生气的,可现在,绑了她的人,原本是个好人,而且还极有可能是为了寻仇这才绑了她,这让她如何再气?
娘亲作下的孽,她是亲闺女,她得帮着还啊!
从周灵脑袋上的麻袋被取下来到现在,已经过去许久了,但迟迟没人出声,还是周灵自己,那小声啜泣的声音,最先若隐若现响在众人耳畔。
砰地一声!
周灵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从她头上薅麻袋的那男人,便被一股无形之风,重重掀飞,砸在了远处的墙根才停下。
虽然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他们自己人还搞起内斗来了,但她能确定一件事,绑了她的那人,绝对是个隐藏了修为的修士!
普通凡人若是被摔这么一下,不死也得要去半条命,可那男人,只是脸色极其痛苦的蜷缩着手臂翻了个身,看不见什么大的损伤。
“你薅到她头发了。”
盛前辈的声音,一字一顿的响起,像是在强调,也像是在解释。
“而且,我说将人请过来,是请,不是绑!”
盛前辈那一向和和气气的面孔,周灵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出怒意。
怪哉。
他说他只是让人将自己请过来,不是绑过来,这其中意思可是区别甚大啊。
这么远的距离,他都一路追到这儿了,难道不是来想法子报仇的?既然是想报仇,那这请和绑,又有什么区别,总归都是不想让她好过。
“谁知道你说的请是真的恭恭敬敬去请啊!是你自己不说明白点!关我什么事!”
倒在地上痛到打滚的男人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半撑着地面站起来,脸上痛意不减,声音吼出来,满满都是气急败坏。
毕竟谁好人家想请人,会找他这么个混迹街头的混混,给两块灵石,说是帮他请个人过来,也不说明白点,他当然下意识以为这位东家说的请,是反义词,是用非常手段将人给他弄来的意思!
现在好了,被摔了一下不说,还惹恼了东家,看来这剩下的尾款也悬了。
“滚。”
谁知,盛元虽然生气,却没有要克扣人家尾款的意思,伴随这冷冷的一个滚字,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灵石袋子被凌空抛到了那男人的方向。
“得嘞!”伸手接住灵石袋子,入手沉甸甸的,可见其分量。
男人脸上痛色顿消,应的比谁都大声。
少了一个人,现场瞬间尴尬又安静了下来。
“抱歉。”
盛元磨磨唧唧,憋了半天只憋出这样一句话。
“那……既然抱歉的话,前辈能否将我手腕上的绳子给解了?”
周灵动了动肩膀,示意这位满脸写着歉意的高龄大佬,能看见她的窘境,双手被绑在身后,真的难受死了好吧!
“抱……抱歉!”
盛元这才注意到,对方的手脚居然还被绑着!
一边道歉,一边手中凝起灵力打过去,将麻绳瞬间烧净。
这下,倒是给周灵整不会了。
这……
按理说,这不应该吧?不是来找麻烦的?不是来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