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峦略感诧异,这事不是没可能,可他嘴上却仍不松口”编谎也要有依据,将军府岂是你能随意造谣编排的?“声音里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他表情严肃,语气冷硬,沈妙汝沉着应对,“穆将军,您不信我没关系,但您府上若真藏了贼人,这事传出去总归不好听,您完全可以着人去查一查是否真有其事,可要是您一直这样否定,那我可能会以为,这贼人会不会就是将军您的人呢,那穆将军命人去千机阁偷图纸,意欲何为?穆将军总得给我个交代吧?”双眼直视对面冷漠的男人,气势上毫不退缩。
见她越扯越离谱,穆青峦眉头不自觉地拧起,真是惟小人和女子难养也,他就那样凝眉看着她,彷佛无动于衷般,也不做任何回应。
暗吸一口气,这骨头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啃!沈妙汝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今日前来自是诚心想要替您解决问题,也希望穆将军能顺便帮我们也解决问题,我们也想找出馆里跟他接应的内鬼。”
穆青峦仍然不为所动,沈妙汝掌心紧握,心也跟着忐忑起来,就在她以为自己可能要无功而返的时候,他终于不紧不慢的开口。
“条件呢?“
”日后若是您需要我帮您处理兵器相关的事宜,我都能应下,且无需报酬。“
沈妙汝故意以个人的身份来应承这事,自是不想牵扯到千机阁,毕竟千机阁也不是她说了算。
穆青峦沉默半晌,终点头答应,这个买卖不亏,即使是以她个人名义去承诺的。
”既如此,我还可以给您提供几个线索,助您在府中抓到那人。“沈妙汝赶紧趁热打铁。
”那天夜里,我追踪那人到将军府的时候,大约是丑时,而他进去将军府之后,府里无波无澜半点动静都无,将军府夜间的守卫应是比较森严的,那人却能在进去后不惊动任何人,说明他是熟悉府里守卫巡逻路线和换岗时间的,同时他消失的地方在将军府的北侧偏门,我想他平日住的地方要不离那不远,要不就是他换下的夜行服就藏那附近,可以询问当天夜里丑时左右巡逻在那附近的侍卫,是否见到府里哪个下人出现在那。“
一口气把想说的都说完,沈妙汝微抿着嘴看向穆青峦,紧张得嘴角的梨涡都出来了。
穆青峦朝外唤了一声,立刻进来一劲装青年,“去找吧。“青年男子领命出去。
之后就一直坐那不曾再动过,眼神莫测的盯着对面的沈妙汝,让人摸不清他到底在看什么,又在想什么,浑身散发着一种难以靠近的威严和冷肃,是那种常年征战的人身上特有的气势。
被他这样看着,多少有些不自然,沈妙汝这些年锻炼出来的冷静也难免波动,只能一只手摩梭着茶盏杯沿,时不时的低头啜饮茶水,用以掩饰自己稍显慌乱的情绪。
在盯着沈妙汝的同时,穆青峦其实一直都在搜索自己的记忆,他始终觉得对面这个女子他一定曾在哪见过。
仔细揣摩她的面容,电光火石间,与久远记忆里的一张模糊面孔慢慢重合,突然想起几年前曾在宫里给他送锦帕的那个少女!
她们两个会是同一个人?那个女子明明就已经死了,面前这个女人为何跟她有着一张这么相似的面孔。
国公府那事发生后,他问过自己的手下,隐卫说国公府死的那个小姐是府里的九姑娘,也就是中秋赏月宴后那个给他递锦帕的沈妙汝。
他的人安插在上京各处,想要查点国公府的事是易如反掌,当时国公府对外声称,府上的九姑娘是饮酒之后,失足落水而亡。
穆青峦当然不会觉得沈妙汝醉酒是因为他,不过这个女子在国公府里并不是特别重要的存在,所以当年这事,他没有继续深入探究。
可如今,眼前这个女子的真实身份很难不令人生疑,当年国公府死去的那个九姑娘,还有御龙山上那名跟她有着相似眉眼的女子,这些都让他突然警觉。
难道当年的沈妙汝并没有死……
穆青峦仔细观察着沈妙汝,此刻她面上沉稳冷静,行为举止进退得宜,容貌清冷秀雅,眼神中隐隐带着利落果决,这个女人出现在他面前,背后会不会又是谁的手笔?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侍卫押着一个男人从外面进来,男人被反绑双手,满身满脸的血。
“将军,人已找到,是在外院的下人房里发现的。“
”押下去审。”他的声音透着阴冷和风雨欲来的怒意。
“人已找到,剩下就不劳烦姑娘,后面有了消息我会派人过去告知,姑娘请回吧。”穆青峦毫不客气的对沈妙汝下了逐客令,说完径自起身准备离开。
什么?这是准备过河拆桥了?沈妙汝简直要呕血,她的镇定,差点因为这个男人而崩裂。
“穆将军,他也是我要找的人,您可不能卸磨杀驴,还有我不知道你们会用手段让他说实话,但我却可让你们不费吹灰之力就知道所有的事情。”
不能就这样无功而返,总要最后再搏一搏,但这个穆青峦实在令她抓狂,她已经好久都没这么气不定神不闲了。
若知道这人脾气这么古怪难缠,当初她才不会去送什么锦帕,芳心错付不说,还越想越怄气。
因她的话,男人脚步在门口停住,回过头来看着她,眼神质疑且冰凉,“你有何方法?”
沈妙汝紧跟上前,掏出布兜里的一包药粉,“这个,能让他知无不言,不过穆将军,能否让我亲自询问关于千机阁的事情。”她秉着呼吸,坚定的看着眼前那个男人,好似他若不答应,她真的就要拼命一般。
穆青峦看着她,然后转身,“跟上。”
沈妙汝暗自松了一口气,赶忙加快步伐跟上他,她可真担心他那油盐不进的样子。
七绕八拐之后,跟着穆青峦去了将军府里私设的地牢,即使地牢里阴暗可怖,她也不怕,司空见惯般,游刃有余。
到的时候,那人看似已经被严刑拷打过,暂时昏了过去。
穆青峦眼神示意她过去,她倒不扭捏,上前利落抓住那人下颚,把药粉通通倒进嘴里,又灌下一勺水,而后冷水一泼,等着那人清醒。
只是待那人醒过来之后,穆青峦又把她给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