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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1 / 2)

快到中秋,街巷车水马龙好不热闹,小贩的吆喝掩过了圆月下烟花爆竹的绽放声响。当朝左相姜祈年今日五十大寿,府邸张灯结来彩挂着大红绸缎,听说祝贺的人都快将姜家门槛踏破。

前院人声鼎沸,纵是门窗紧闭,也还是隔绝不了锣鼓齐鸣的声响。 “小姐,这是徐小侯爷方才托人悄摸送来的,说是这扇子上镶了上等玉石,用来给您排毒养颜。”丫鬟文儿推门而入,面上挂着喜色,将一把十分精致的蓝色金丝团扇朝着软塌上的人递了过去。

躺在踏上的姜辞身形娇瘦,白暂清秀的颜被袭上了病容,只着一层薄薄的里衣,病痛让她无法入睡,虽只是闭着眼睛,额前也起了层薄汗。听着丫鬟的话慢慢睁了眼,眸下带着倦色,看着眼前的小物件儿,许久,抚手摸了摸上面的蓝玉,由着文儿将她扶起。眉眼间多了几分笑意:“是不错,玉骨扇,他有心了。”躺了一天没吃药,原本柔糯的声音现下带着沙哑。

外头的锣鼓声戛然而止,紧接着被唢呐的曲儿替代,文儿从桌上倒了杯茶水,满脸忧愁着转了身: “这都敲了一天了,相爷和夫人也太狠心了,一整日都没来看您!”原本听着小丫头的抱怨,姜辞没打算喝止,只是在看到她眼眶边即将落下的泪珠时微愣。

这,或许该说是这丫头衷心,遇到这事儿自己都还没哭呢她先哭了。

缓过神来,轻咳了声,把额前汗湿的碎发理了理,就着扇子抬手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好啦,快别哭了,这事儿我都不在意,你怎的还放在心上了。”

虽听着主子这么说,可文儿哭的正伤心呢,哪能说停就停,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着,抽噎道:“这大小姐真是的,非说什么今天相爷大寿,小厨房煎药晦气,不许任何人碰药罐子,她,她明知道您……”身子虚,命不久矣,是要靠那些药吊着的。

后边那些话虽没说出来,但姜辞早就对自己的状况了解了。她穿到原主身子当天就是被那位大夫人一盆冷水浇醒的。原主姜辞是当朝丞相姜祈年庶出小女儿,姜家世代为官,家大业大,可一共也才三个孩子,而姜辞生母是为不受宠的小妾,与姜家夫人同时怀孕。出生时,因为是不足月份意外生产,她的亲生母亲在她落地那一刻就撒手人寰。

她出生当日,那大夫人也产下一子,姜家终于添了男丁,对于姜辞这个早产没地位的丫头片子也只是做做表面功夫养着,她的成长向来不管不问,只要求别死了就好。早产导致她先天弱症,身体一直不大好。辞上月生辰,她的那位长姐亲手将她推入荷花池,机缘巧合之下,她便就穿到了原主的身上。

这么些年,府里上上下下没有人对这个庶出的病小姐上心,今天姜祈年生辰,大夫人特意命人一早就来吩咐让她别露面,大喜之日别给她父亲过了病气。想到这些,暗暗在心里轻叹一声,也不怪文儿娇气,确实惨。

抬眸又看了一眼已经哭成泪人的文儿,无奈,只能替她边擦眼泪边宽慰:“别哭了,你再哭下去我也要跟着哭了。”文儿闻言停了两秒,狠狠吸了一口气,泪眼婆娑地盯着她,语气极为认真: “若是想哭,那小姐不如哭出来,哭出来还好受些。”

姜辞无语:“我这一身的病发作起来我都没哭,这点儿小事哭什么?倘若眼泪真的有用,我这些年也该哭干了。”

看着手里的团扇,将辞紧紧握住,摸着把上挂着的那一串玉石珠子思索。那徐家小侯爷是前朝福安王的小儿子,名叫徐十九,跟原主从小的亲梅竹马,幼年时一块儿在宫中上书房进学。因为大夫人不许两人多来往,原主之前对他也无意,不过现在看倒是可以利用这一点。

只是坐了这一小会儿,心中又涌起一阵不适,意识缓缓有些不清晰。唉,这幅身子呀,无奈地摇了摇头,拉着被子躺了下去: “文儿,你去想办法给徐十九传消息过去,就说我想约他明日正午,在静湖边一见。”

文儿弯着身子边替她捻着被子边点头:“奴婢知道了,可是小姐今日都没吃药,明日能起来嘛……”眼看着这小祖宗眼眶肉眼可见地又红了,像是即将要哭出声,姜辞连忙开了口:“咳咳,……那些药吃了这么些年都没什么用,少吃一天死不了。”若是真的能早些离开姜家,这病只怕不吃药也能好。

交代完了这些,倦意逐渐袭来,朦胧间像是看到了原主儿时。

那时的她虽体弱多病,父亲参加宫宴时极少带她,仅是那一次,却十分合当朝公主沈南枝的眼缘,有了这层关系后她便时常陪着沈南枝一起进学。

她在学院里还认识了徐十九,没有课业的时候,这个不务正业的小侯爷便好几次带着她们二人去御花园偷摘杏子吃。三个人的欢声笑语就像是还在耳边,沈南枝双手捏着硬邦邦的两个杏子:“徐十九,你真能做出来杏子糕?阿媏身子弱,吃出事了唯你是问!”

“我说公主殿下,你为何这般不信我呢?若是真的吃出了事,责任全在本王不就好了。”

“我们阿媏哪有那些机会让你负责,不行不行,还是不能瞎吃,想吃我便让宫里的人做罢了,你快下来,别叫人看见了。”

“他们那些人做的哪有我做的好吃,你再瞎叫真把人叫过来了。”

那样真实的声音,仿佛叫人身历其境,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着身上的刺痛都要好一些了。出了身冷汗,痛感更少了一些,姜辞翻了个身,终于是能睡过去了。

前院席间,徐十九一身暗色紧身长衣,长发高高束起,发冠连着根黑色丝带,混夹在发间,若隐若现。他坐的很是随意,眼神散漫,似乎周围一切都提不起来他的兴趣,手中的折扇被他开开合合: “皇叔下旨赐婚?”终于,思绪一直不在状态的徐十九在听到姜祈年与自家父亲的谈话时愣了神。

冷不丁的插话让在座的几人都征住朝他看了过来这小侯爷一晚上都不说话,怎的这会儿子来劲了。

姜祈年先一步反应过来,连忙陪着笑点头:“是,小女姜安早就心属太子殿下,如今皇上也是想成全着一对佳话。”听到不是姜辞,徐十九只感觉心下一松。刚刚听到陛下赐婚太子跟姜家,他还以为要的是她,毕竟姜安平平无奇毫无长处。……

抬手拿起桌上的酒杯,徐十九破天荒朝着姜祈年看去:“那就提前祝贺姜大人了。”姜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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