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神说：“净土族是你的开始，也是你的结束。那些来找你的族人，都是净土族的。”
杜小蝶：“他们为什么找我？”
笔神：“当然是为了你的力量。你，乃至你上面的十几代女巫，都是他们供奉的神。”
“你之前说，我已经用掉了1年，还剩23年，这是怎么回事？”
“净土族的巫女，时间最多只能重置24年，超过就不行了。这24年，对你的族人很重要。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疯狂要找你的原因。”
杜小蝶：“那我又怎么会流落在外，还成了杜琪胜的女儿？”
笔神摇头。
杜小蝶换了一个问题：“小悠呢？杜小悠在哪里？”
笔神接着摇头。
杜小蝶想了想：“我觉得，这次时间重置，杜小悠也带着以前的记忆。”
听到这话，笔神的表情变得玩味：“哦？真的？”
杜小蝶：“就是一种感觉。但我们是双胞胎，感觉很少会出错。”
笔神反问：“为什么有这种感觉？”
杜小蝶：“她几乎没用心电感应联系过我。如果是时间重置前，她早就通知姑妈来接我了。而且，她现在应该是被Dr.鲍误当成了我。可是，我们前几天仅有的一次联系里，她好像并没有受人胁迫，还有闲情调侃我。”
笔神摸着下巴，不知想到了什么：“这就有意思了……副鸾的记忆……竟然没有重置……”
“什么副鸾？”杜小蝶敏锐道，“为什么叫她副鸾？”
笔神装傻：“副什么？老朽说了吗？巫女，你听错了吧！”
杜小蝶一言不发地盯着水里的人形生物。
她不太会逼问，可认真的眼神却能将对方戳出个窟窿。
“好吧好吧。老朽说漏嘴了。”笔神受不了道，“你们净土族，历代巫女必生出孪生姐妹，一为正鸾，一为副鸾，副保护正。八岁以前辨别不出正副，八岁以后，正鸾苏醒，拥有扶鸾之术——嘿嘿，就是预见能力。当副鸾死去，正鸾觉醒，就会成为神巫。”
杜小蝶：“神巫？”
笔神：“也就是老朽说的巫女的全盛期了，能够自由出入超自然世界。哦。你现在就是。”
杜小蝶似乎有些理解了：“所以，我的族人才千方百计想让我回去？”
笔神抬眼，阴森森地望着杜小蝶：“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杜小蝶问：“为什么？”
“老朽不清楚。只是千百年来，我们那个世界的人，都听过净土族流传的一句俗语。”
“什么？”
笔神转身，指了指池塘最中央的那株白色并蒂莲。
“巫女，这是什么？”
杜小蝶说：“莲花。”
顿了顿，又补充，“白色的莲花。”
“不，准确一点，”笔神纠正道，“是并蒂莲。”
——并蒂莲？
杜小蝶心里莫名一跳，再看池塘中央那朵并蒂莲，眼神明显就不一样了。
她轻轻问道：“并蒂莲，是双生的意思么？”
笔神高深莫测地望着她，好久好久，咧嘴一笑：“对。所以净土族那句俗语是：白莲奇变偶，女巫贱如狗。”
白莲奇变偶，女巫贱如狗……
当白色莲花变成并蒂，那女巫就会很惨，比狗还不如……么。
杜小蝶站在那里，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一种巨大的危机感袭来，包裹住她，勒得她喘不上气。
“好了。”笔神伸手拨了拨池水，“巫女大人，您看，老朽这么配合，把知道的都说了……这封印的事……嘿嘿……”
杜小蝶点点头，走到水边，将食指放到嘴里，咬下去。
再取出来，指尖上就出了血。
眼看自由近在咫尺，笔神狠狠咽了咽口水，死死盯着那血，连声音都放轻了，唯恐吓到杜小蝶：“好……好……把血滴下去……”
杜小蝶问：“如果，我现在突然醒了，来不及给你解开封印，怎么办？要等到下次再入梦么。”
“没那么麻烦。只要将你的血涂抹在笔身上就可以了。”笔神急道，“快呀，别愣着了！”
杜小蝶倏地抽手，又退回到之前的位置。
“欸？！”笔神傻了，一脸懵逼地瞪着杜小蝶。
杜小蝶：“既然什么时候都能解，那，等我需要的时候再帮你解开吧。”
明白了杜小蝶的意思，笔神的一张脸瞬间气成了猪肝色，“你你你，你怎么言而无信？”
杜小蝶：“我会帮你解开的，可我没说一定是现在。”
笔神破口大骂：“老朽被你套出了所有话，你们人类，肮脏的人类，答应过别人的事，还能出尔反尔的？”
杜小蝶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可是我们是在谈判啊。既然是谈判，我当然要为自己谋取最多的利益。”
多么熟悉的一幕。
“很好，你已经出师了。”笔神咬牙切齿道，“以后就算是那位白当家，也谈不过你了！”
“真的吗，太好了。”杜小蝶气死笔不偿命。
笔神再不想看她，背过身子：“走吧走吧，被男人教坏的巫女大人。”
周围又开始飞起萤火虫，所有景象都在黯淡。
“对了！”离开之际，杜小蝶又想起了一个问题，“如果并蒂莲跟我有关，Lotus教也跟莲花有关，Lotus教的教主，是不是我的族人？”
回答她的，是笔神倔强又自闭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