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睿之后的一周时间完全是工作吃住全在医院,即使需要去学校上课,也是提前安排好鹿方宁的事情,快去快回。
第一天还好,整个神经都被换药的恐惧支配了,除了换药就是小心翼翼的不碰到自己脆弱的伤口。
第二天以后就渐渐适应了些,周允从潮州连夜开车回来,早上六点钟出现在病房门口,凌睿开门的时候也是彻底黑脸:“周总监,这么早!”
“抱歉,我白天需要在潮州店,所以只能晚上关店之后开车回来,想看一眼鹿董,很快就要开车回去,可以吗?”周允说的十分诚恳,凌睿也知道他连夜开车又要抓紧时间再开车回去的辛苦,不好意思再为难他,只好说道:“你稍等一下,我喊方宁起来。”
周允能来看鹿方宁,凌睿也不意外,虽然心里不怎么舒服,好在周允也懂事,只是略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周允客客气气的关了门出去,凌睿也没有送一送的想法,抱着手臂靠在一旁的窗台上,鹿方宁不习惯醒这么早,昏昏沉沉的,可还是能够感觉到一旁的压迫之力。
“凌睿~~”
鹿方宁的声音软软的,可凌睿居然没动,转头看他:“哦呦,你皮肤挺白的啊,怎么突然黑了呢?”
“哼!”凌睿有点没睡好,原本他还庆幸住院的第二个晚上鹿方宁就没有因为做噩梦而惊醒,想不到煞神居然一大早就来现实世界敲门,也许还不算煞神,只算低阶煞笔。
“哎呀,你,不许生气!”
住院的生活总是这样,无所事事又要没事找事。
鹿方宁从第四天开始慢慢可以自己摸着床走几步,凌睿刚从手术室出来,比往常吃晚饭的时间能晚一点,推门进来时正好看见鹿方宁穿着宽宽大大的病号服踩在地上。到底是皮外伤,耳朵上因为耳环撕扯形成的伤口已经不用包着纱布了,虽然丑一点,但至少不用那么紧张。
“又不穿鞋!”凌睿刚推门进去就发现了问题。
鹿方宁扶着床,回头看他:“呀,你下班了?”
凌睿没理会她的这句废话,绕到床的另一侧弯腰捡起她的拖鞋走过来,让她穿上。鹿方宁并不在意:“我穿袜子了,又不冷。”
话是这么说,凌主任都把鞋放在眼前了,不穿是不行的。
凌睿看她穿好了鞋还这么站着,也知道她开始待不住了:“晚上吃什么?”
“酸菜鱼,我都点好了,可以送到电梯口。”
凌睿看她如此欢快,也觉得轻松了些:“好吧,你喜欢就好,我去趟病房,餐到了我会去取的。”
好吧,又把鹿方宁扔下了。鹿方宁有点无聊,一整日待在病房里,除了凌睿和偶尔来探病的同事,鹿方宁过得超级清净。
如此熬过一周,虽然还有纱布包裹,可鹿方宁实在不肯在这间单人病房里待下去了,套上一条宽宽的运动裤,把长发散开,又戴上一顶帽子,谁也看不到耳朵上残留的红痕。
“你看,我这样出院,可以吧。”
凌睿在医院忙一周,边上班边陪护,原本还是很方便的,看她这待不住的样子,忍不住吐槽:“咱俩都一样是在医院与世隔绝,怎么就你一天都待不下去了?说你是个泼猴吧,你还不服!”
“服、服,我是泼猴,让我出去吧!”鹿方宁走路还有点费劲,左腿绑着纱布不太敢用力,差不多是右腿拖着左腿走的,可还是蹭到凌睿面前:“你看你也是,天天陪我在医院都不回家,我总觉得你都臭了!”
“你才臭了呢!我天天洗澡!”
鹿方宁超级乖巧的承认道:“那是我臭了,我好几天没洗澡了,你让我出去吧,别影响你们科室的环境卫生!”
凌睿真是服气这泼猴的能屈能伸,指了指刚才推进来的一个行李箱,说道:“那个箱子里有裙子,我让思雨回家取的,今天外面有点热了,你穿裤子可能不行。”
鹿方宁开心极了,对着凌睿的脸一顿揉捏:“你怎么这么可爱,什么都安排好了,还不声不响的。”
知道她站得不稳当,凌睿不敢躲,只能任由方宁玩够了自己的脸,才看着方宁拖着左腿去挪那个行李箱。凌睿虽然懒懒的没有起身,眼睛却一直看着她磨蹭,嘴上却还是念念叨叨的:“哼,就是让你着急一会儿,爸上次来的时候可是说了,让你好好磨磨性子,不能总这么急躁。”
“行,你这个老年之友,就会和我爸念叨我这些,我怎么急躁了?明明不怨我的,凭啥又来说我急躁。你才急躁呢,一有人来探病,你就急躁,横眉竖目的。”鹿方宁一边打开了行李箱,一边嘴里念念叨叨,早没了七天前可怜兮兮的样子。
鹿方宁挑了一件长款连衣裙,网纱大摆直垂到脚面上,上身却是清爽的宽肩带,锁骨直角肩清晰可见,凌睿看着皱眉:“你要干嘛?”
“这个好看吧。”
“露这么多,不怕晒吗?”
“开车又走不了几步。”
正在说话间,鹿方宁的手机响了,鹿方宁走的慢,凌睿看一眼来电提示,起身把手机递给她:“是鹿亦尧。”
“喂,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能出院了?”鹿方宁笑嘻嘻的接过电话,渐渐的语气认真起来:“嗯, 你说~~~~确定?消防那边出结论了?~~~好的,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鹿方宁好像就没有刚才那么活跃了,提着长长的裙摆一步一步的挪到床边,轻轻坐下,凌睿看不得她这副沉思的模样,走过来问道:“又怎么了?鹿亦尧那边有什么事吗?”
鹿方宁摇摇头,说道:“前天晚上,陈老板的工厂旁边的一个便利店起火了,火势蔓延到了工厂,直接毁了三个车间和一个物料仓库。陈老板的全部家当可能都压在这个车间的生产线上了。消防初步的检查结果说可能是因为便利店的热饮机起火引起的。”
“有人受伤吗?”
“没有,工厂那天本来是有值班的,可是值班的人那晚临时请假回家了,天亮才回来的。便利店也没有人值班。”
凌睿看鹿方宁这样的神情,总觉得事情还没说完似的,接着问道:“那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陈老板闹着要跳楼,好在被救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