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问题一出,郑强顿时收敛了笑容,而一旁的赵姜也皱起了眉头。
过了好一会儿,郑强苦笑道:“周师妹,你这问题可算是难倒我了。
说实话,我虽然也涉猎跟死者有关的梦,但这个问题,还真未从这个角度思考过。
想要合格解答你的问题,我多半是做不到了,但我有些研究的结论,或许能给你一些启发。”
“郑师兄请说。”
“根据我和团队的一些研究,我们发现,在梦学这个领域,生者一般只会梦到他曾经见过或者有印象的事物和人。
对于他没见过或者没有印象的事物和人,基本是不会出现在他梦中的,但也不是绝对。”
“曾经有个小孩儿叫布鲁安,他在童年时期经常做一个怪梦,梦里,有一个他从未见过的老人总是找他聊天。
那个老人告诉他,他是他太爷爷,曾经参加过太平洋战争,朝鲜战争……当布鲁安将梦中的老人画出来后,他父母激动得热泪盈眶,并告诉他,梦里那个老人,就是他已经逝去多年的太爷爷。”
“布鲁安没有见过他的太爷爷,至少没见过活着的太爷爷,但他依旧梦到了对方。
如果布鲁安和他的家人没有撒谎的话,那某个我们察觉不到的地方可能真的存在死后的世界。
至于死后的人为何要向活着的人传递信息,这个就完全超出了我们的研究范围。”
周医生:“郑师兄,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叫布鲁安的小孩儿见过他太爷爷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一些东西,比如画像或者日志之类的?
又或者从其它人的言语交谈中,听说过与其相关的故事?”
郑强:“你的意思是,布鲁安的梦境源头依旧是基于现实,而非空穴来风?”
周医生点点头:“我个人认为这种概率比较大,毕竟你也说了,布鲁安的太爷爷曾参加过太平洋战争和朝鲜等战争。
能够在那些战争中活下来,肯定会成为家人的骄傲。
而骄傲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都值得被推崇,不是吗?
无形中,他的事迹肯定会被家人大肆宣传,久而久之,各种信息就充斥在了他的家族中。
布鲁安诞生在那样的家族中,按理,很难不被影响,顶多是有形和无形的区别。”
郑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周师妹你的思维很敏捷,逻辑也很严谨,你这么一质疑,我感觉还真有这种可能。”
周医生看着郑强的眼睛:“我质疑的原因,除了上面说的,还有一点。
那就是,如果布鲁安梦中的太爷爷真来自死后的世界,他为何不跟布鲁安聊聊另一个世界的事,而是要聊曾经发生在这个世界的事?
比如他口中的战争,先不谈布鲁安感不感兴趣,他都没有见识过,完全不懂,没有概念,跟他聊那些有什么意义呢?
用比较粗俗的话说,多少有点对牛弹琴了。”
郑强:“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惜研究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些,不然,我们肯定会进一步加强研究,一点点排除不可能的因素,去好好论证一下这个问题。
对了,周师妹你问这个问题,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吧?”
周医生:“之前有一个年轻人来诊所里解梦,他跟我讲了一个故事,”
“他说,去年快过年的时候,他奶奶托梦给他,说她的房子被大树压坏了一角,要他帮忙把大树弄走。
他这个人还是有点迷信的,醒来之后,就把这事记在了心上。
过年的时候,他回老家,去了一趟她奶奶的坟头,结果发现她奶奶的坟头真被一颗碗口粗的树给压塌了一角。
你们说,这是一种巧合呢?还是真的存在一个死后的世界呢?”
说到这里,周医生停了下来,看向郑强和赵姜。
赵姜迎着周医生的目光,抿着嘴唇,没有说话,而是在思考。
对于死后有没有其它的世界存在,他的答案是肯定的。
毕竟,他的梦里现在就住着两个来自平行世界的亡灵。
至于除了平行世界以外的世界,他还真有点好奇。
按照周医生所说,那个年轻人奶奶所在的死后世界,跟这个现实世界有莫大关联。
否则,不可能现实中的一棵树压塌坟墓一角,死后世界的房屋就被压塌一角。
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奶奶口中的是大树,而现实中碗口粗的树算不上大树。
如果在现实之外,真的存在一个亡者的世界,那个世界在哪里,又是以什么形式存在的呢?
死后的人都会到那个世界去吗,还是说有一定概率?
郑强看了一眼陷入思考的赵姜,开口道:“虽然没有证据,但我个人觉得,这个世界应该是存在着其它的世界,只是维度跟我们不同罢了。”
周医生:“我个人其实也是倾向于这种观点的,但作为一个医生,我总想找到一些证据,试图用科学的方法去解析,给出令人信服的依据。”
郑强:“周师妹你的精神很好,但这种事实践起来,很难。我和我的团队,为了验证各种猜想,曾做出过大量的努力,但最终的结果就是:那些猜想绝大多数依旧是猜想。
借用一个哲学系朋友的话说,我们就像在一间黑屋子里寻找一只根本不存在的黑猫。
有时,运气好,抓到了,说不定也是别人故意放进去的。”
周医生优雅一笑:“郑师兄你真风趣。”
郑强认真道:“周师妹,这还真不是风趣,我的一个导师,曾经就被人故意愚弄过。”
“他为了验证梦境与通灵的关系,曾经带着团队全国寻找通灵人,想知道他们是真的能通灵,还是打着通灵的幌子,故意编造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刚开始的时候,挺顺利,直到遇见一个名为格哈特·伯来的大通灵师。”
“格哈特·伯来假装跟我导师合作,实则暗中请人演戏,利用各种道具和场景,对我导师和他的团队进行愚弄。
当我的导师和他的团队正兴奋取得有所突破时,殊不知已经成了格哈特·伯来剧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