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一!”
对方话音刚落,赵姜便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
中年男子没想到赵姜会这么快给出答案,一时间,有些出神。
“小同志,有些生意,不能只看表面,否则可是会吃亏的。
古人说,士农工商,千人千面,遇农解袱,遇官递脸,单骑千里,利前明眼。
在混乱的江湖中,损失一点碎银,背靠大树才好乘凉啊!”
银发老人也很意外,通过之前简短的交谈,他已经感受到了,赵姜是一个聪明人。
按理,在这四套方案中,一号方案是最差的,只要有点脑子的都不会选。
毕竟,金钱的生存环境一定是要依赖于政权和武力的!
可对方偏偏就选择了一,这是故意的还是说另有原因?
赵姜听懂了对方的言外之意,沉默了好一会儿回道:“背靠大树是好乘凉,可江湖何其之大?
若是终其一生都待在树下,安全有时也是一种遗憾!”
此话一出,中年男子与银发老人双双沉默,各有所思,各有所揣。
赵姜犹豫了一下,继续道:“其次,大树之所以能够遮风挡雨,是因为它的树根如同大地的脉搏,蔓延在土壤之中,汲取着生命的源泉。
它们盘根错节,形成了一幅独特的地下之网,稳定而强大,为大树的生存与繁衍提供了坚实的基础。
可若是有一天,这张地下之网被老鼠占领,并对其进行破坏和摧残,掐断了大树的命脉,那树下寻求庇护之人,又该何去何从呢?”
此话一出,银发老人豁然抬头,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突然变得炯炯有神,里面似有枪林弹雨的呼啸声在交织。
“小同志,覆巢之下无完卵!
若是大树失去生命,那树下的人也必将殒命!
庇护者,与被庇护者,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体的。
若是有老鼠想要搞破坏,大树自己动不了,但它庇佑的人可以动。
只要发现得早,就可以主动出击,将那些该死的老鼠全部踩死!”
说到这里,银发老人突然停顿了一下,音色一变,加重语气:“当逃跑注定毁灭,那携手并进,背水一战将是唯一选择!
小同志,你觉得呢?”
赵姜迎着对方的目光,轻轻地摇摇头,平静道:“当老鼠可以吃人的时候,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都改变不了结局!
想要避免被彻底毁灭,最好的方式就是让树下的人,带着树的种子,去寻找一个没有老鼠的地方。”
银发老人嘴角一扬,眼里闪过一丝蔑视:“吃人?呵!
小同志,你啊~还是太高看那些藏在地下的老鼠了!
据我所知,他们比人类要出现得早,但却一直在人类的统治下苟延残喘,连吃的食物都是人类不要的残羹冷炙。
即使有一天他们进化了,也不过是皮毛厚实些,爪子锋利些,牙齿坚固些,体型大一些。
真要动真格,不是老头子我看不起他们,他们真的不够打!
你别看我现在上了岁数,杵着拐杖。
真有吃人的老鼠出现在我跟前,哼,我一拐杖下去,它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赵姜回想起那些令人胆寒的鼠族战士,突然笑着摇了摇头:“有自信是好事,但我觉得吧,真正的自信应该是建立在知己知彼上。
若是仅凭主观臆断便自信膨胀,那我只能说,自信与自裁无异!”
银发老人眉头微皱:“是吗?这么说来,你比老头子我还知道得多了?”
赵姜:“刚才您送了我一段古人说的话,我这里也回赠您一首诗:
千里走单骑,遇官不落蹄!
若非穷无路,怎可弃乡去?”
银发老人颇为诧异:“小同志,这诗是你现编的?”
赵姜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而是说道:“正事聊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先回去工作了。
相关技术的资料我全都准备好了,钱到账,我就会让人给你们送出来。
对了,虽然是第一次合作,但我希望我们彼此都能够少个心眼儿,多份真诚。
祝合作愉快!”
话毕,直接转身离开,并未有一点停留的意思。
银发老人注视着赵姜的背影消失,脸上虽然依旧是笑呵呵的表情,但眼睛里却布满了疑云:“这个小同志很特别啊,我居然看不透!
这么多年以来,他算是第一个敢晾我两个小时,却还让我不禁心生好感的人。”
与此同时,他在心中不禁揣摩:“你说他聪明吧,最后的选择又落了下乘。你说他傻吧,初次见面,竟然能够清晰地洞察我的言外之意。
你说他爱财吧,他身上又没有那种金钱的**味。你说他不爱吧,他又舍得将能够改变世界的技术拿出来卖!
你说他做贼心虚吧,眼神里从无慌乱。你说他不心虚吧,却又搞张人皮面具戴脸上。
你说他故意摆架子吧,出来见我们时又穿得风尘仆仆。你说他不摆架子吧,又敢将我们硬生生晾在外面两个小时。他身上矛盾的点太多了,实在是让人难以琢磨。”
中年男子深深地看了一眼对方消失的地方,回想起刚才见到对方时的一些细节,沉声道:“他应该不是故意晾我们的,多半是因为做什么太投入了,忘了时间。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没必要做这种事,也不屑于做这种事。
许老,您没发现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从见面到谈成,他连我们的名字都没有问。”
银发老人一听这话,手突然发力,握紧拐杖,若有所思:“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
嘿~现在反应过来,才发现这九千亿的大生意谈得有些潦草啊。”
中年男子嘴角一翘:“潦草是潦草了一点,但好歹谈成了。
他若是反悔来一句,青海不仅仅是西部的,你我今日怕是难以笑得出来。”
银发老人不知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