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到仿佛没有劫后重生的庆幸与惊喜,看起来反倒怎么是一副要同她秋后算账的模样。
然后自己也跟着躺了下去,两只手交叠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做出一副安然离世的祥和模样。
不过大梦将散,若是师弟当真执着于此道的话……
“啪”的一声轻响。
林曦勉强找回神智,缓缓撑坐起身,纵然隔着那蒙着双眼的布帛也能够看清她面容间的震惊之色:“你……你竟当真醒了过来?”
在一片崩坏坍塌的背景色里,他那双一金一赤的异色眼瞳,不禁现出一种妖异的美来。
百里安朝着林曦微微一笑,道:“林曦殿主的梦杀之术,果真是不同反响,便是连魔君也拘得,属实不凡。”
近在咫尺地那对异色竖瞳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眉眼染笑,话意清浅之余又带着几分逗弄之意。
似是极其不能理解,这来时高深莫测,神秘强大到不近人情的清冷女子,何以一梦之后,前后变化如此之大。
盘踞在百里安肩头的白少颜脑袋微歪,紫瞳幽澈地看着云容,“小白?”
素日里黑袍罩体,外人极难看清楚那宽松黑袍之下是何样的身材。
尽管兜帽之下,一双秋水明眸羞得快要滴出水来,可云容觉得,索性这里只有她与师弟二人,再如何丢脸羞耻,也只有师弟一人瞧得见。
白少颜觉得这女人脑子简直是有坑。
他抬手就拽住云容那细白的左手手腕,在白少颜震惊的目光下,手臂用力一拉,将她给拉拽进了怀中。
她身为施术之人,虽无法掌控梦杀术的威力与梦中形势局面,倒也不至于外界因素擅自闯入施术主体的梦境之中还一无所察。
只是让她脑子麻木的是,纵然有了外界的因素干扰,这个少年竟还是在短短不到两日的时间里醒了过来。
倒也不是不能顺从……
可若是主人醒来,那也太过匪夷所思!
龙瞳之下,无时无刻所呈现之景,皆为灵观之相,其实无需林曦多言那梦杀术的可怕,她自己便能够端详出一二来。
心头柔软之余,更多的是好气与无力。
白少颜不解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云容正琢磨着要如何舍了平日里仙风道骨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剑仙做派,她尝试般地横抬眼波,自带清冷的嗓音声线压得柔软娇媚了些,“师弟何故这般大的气性?”
听这女人的语气不似有意逗弄调戏,更像是与她认识许久一般。
云容心中暗恼。
云容心中拿不定主意,却也晓得诸如此道,必不可日日长久墨守成规,总得偶尔图一个反差异样。
林曦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百里安梦崩沉沦的本就毫无征兆,林曦知晓是有人在暗中使坏搞鬼。
便是她这种饮霜食冰的龙族入此梦劫,说是十年醒来那都是最好的预想。
林曦说道:“死到临头了,摆出一个好看一点的姿势离开也体面一些。”
百里安并未真正地做到破阵。
那神色微妙……
这话倒也并非反话,阿娆擅自入梦,虽肉身遥隔千里之外,可神魂灵魄入梦,若非百里安将她强行驱散,仅凭阿娆自身的力量,莫说十年了,便是百世都挣脱不得那梦术的纠缠。
随着身边传来一阵细微的轻响。
两日功夫不到便破梦醒来,想想都是天方夜谭。
那侧依靠着岩石沉睡的云容也幽幽转醒。
云容颇为头疼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同时也正自看到百里安将手里的小白龙轻轻地搁在自己的肩头,目光慢悠悠地朝她看来。
即便有这个女人的帮助,你家主人至少也需要十年时间才能够解得了我的梦杀之术。”
白少颜猛然轻起脑袋,却见原本沉睡于梦术之中的百里安竟是不知何时睁开了异色的眼眸。
真是的,都到了最后时刻了,师弟还不忘给人出难题。
林曦规规矩矩摆在自己腹间的手指抬了抬,平缓的语气之中有种迷之自信:“或许能醒来,但绝不可能是现在。
一向绝心绝情,极少走进这十丈软红世界里的剑仙云容,此刻虽说娇得有些僵硬别扭,可到底是娇了一回。
云容神情错愕,还未容她反应,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被人翻面的荷包蛋似得,十分干净利落地翻了一个面。
百里安抬起的手掌一僵。
而且她唤主人……为师弟。
主人这是要吃掉自己了吗?
白少颜眼眸微张,但很快恢复平静从容,可耳边听到的却是……
她如秋水般的双眸失措大睁,心道这梦里又是闹哪一出?
难不成师弟衣冠楚楚的君子之骨下,竟还藏着这种不能与人言说的调调癖好?
百里安将白少颜轻轻放在了掌心之中托着,妖化的他此刻有着接近人类的体温,掌心里的温度刚刚正好。
“我早就说过了,这世间之事,不可能事事尽得他意。”
多年不用梦杀术,竟是退步成了如今这般不堪造就的程度?!
对于百里安她自是无条件的信任,但无条件不能与无脑。
师弟在这种时候,究竟是喜欢哪一挂的女子家做派。
如若不然,阿娆那逆子使劲了浑身解数都不曾拿下她的师尊让他动摇半分,师弟想来定是喜欢仙风道骨气质如斐的清修女子。
林曦微微皱眉。
她性本就静幽不爱言语,虽震惊于百里安竟是这么快醒来,却也未一直深究追问。
百里安见她还在犯迷糊,心中便已然笃定这女人当真是给自己半分余地都未留。
白少颜亦是贪念少年时期蜷于他掌间温度的旧时光景,不由阖上眼眸,在他掌心缩成一个舒服的姿势。
丰弹的轮廓阵阵震震,如浪涟漪散开。
原本掐着嗓子想要配合地低唤两声的云容只来得及发出一丝浅浅的低吟,然后感受到了那手掌带来的真实疼痛感,那后半截声调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