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收敛了笑容,正色道:“殿下,茗楼的主事人必须是我,至于您的人手嘛,我可以接受三层。”
司狩沉声道:“三层?你未免太贪心了吧。”
清宁微微一笑,自信地说:“殿下,茗楼的价值远不止于此。而且,我有信心将茗楼经营得更好,为殿下带来更多的利益。三层,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况且,殿下,茗楼的投资人,估计也不止你一个……”清宁道。
她看得出来瑜王不喜欢讨价还价这种一步步试探底线的把戏,因此,她一开口,已经是最大的诚意了。
这还是看在瑜王数次帮她,还救她一命的情况下了。
毕竟她接下来还打算去拉拉别的投资人,若每个都像瑜王一样分个三层,她也不用干了。
司狩闻言,倒有些诧异:“这个计划,你还打算对别人说?”
清宁本是坦坦荡荡的,但被他这么一说,不知为何总有一种出轨被抓包的感觉。
她轻咳一声:“这个……毕竟数额巨大……”
瑜王看起来是突然想通了什么:“哦,我知道了……你要多少钱?”
清宁算了算:“只算建楼与装修的钱,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费用,约莫要一万两。”
“我给你两万两,你不必再去找别人,条件就按我的来。”司狩道。
清宁沉默了。
那可是两万两白银!
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但是,殿下……”清宁艰难地拒绝道,“您的条件我真的不能接受。”
“为何?”司狩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悦,他凝视着清宁。
因为老板和打工人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清宁深吸了口气,抬起头,又恢复了坚定:“因为,殿下,您的条件虽然诱人,但与我本意相悖,我不能接受。”
司狩有些疑惑:“你为何如此坚持?按我的条件来,你完全可以坐享其成,哪怕有什么问题,也会由我来承担。”
清宁看着司狩,认真道:“殿下,感谢您的好意,但我更希望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我想要的。我并非贪图安逸之人,我想要的,是那份属于我自己的成就和骄傲。”
“固执,”司狩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不远处的竹林,“也罢,那你说说你的条件吧。”
清宁反而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司狩会如此痛快地让步。
她定了定神,恭敬道:“殿下,我可以接受五层。”
司狩转过身,却给了她更好的条件:“我可以接受三层,甚至不安排人手。但我有一个条件。”
清宁一愣:“殿下请说。”
司狩道:“茗楼开设之路艰难,而我可以给你庇护,让你顺利开张。但我要你为我所用。”
“殿下的意思是?”
“你会成为我的耳目,我的臂膀,而我会给予你庇护,以及你想要的权利与地位,”司狩顿了顿,“就如君与臣。”
清宁顿住,意识到了话中的深意。
半晌,她才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好啊,但是我希望,我能与殿下成为同盟。”
“你确定吗?”司狩反而给了她选择的几乎,“你现在离开,我可以当做从未见过你。”
清宁发现,他说的是“从未”。
“我很确定,殿下,”这一次,清宁答得很快很坚定,“我很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
司狩清棱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好,你既选择了这条路,便要有面对风浪的勇气。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人,我会保你周全,但你也需得为我所用。”
清宁深深一礼:“殿下,我会尽我所能。”
司狩颔首,眼中赞赏:“很好,南楼会将钱送到你身上。”
清宁告辞离开。
在从南楼手中拿到装着银票的匣子时,她脚步还有些轻飘飘的恍惚。
她居然就这样轻易地拿到了远超份额的钱,甚至还收获了一个强有力的同盟。
——清宁自然地忽略掉了“君臣论”,肯定了“同盟论”。
无论如何,未来的路,肉眼可见的平坦了。
当然,也一定会更刺激了。
……
……
……
拥有了足够的资金,加上上头有人罩着,茗楼的建设很快就热火朝天地开工了。
清宁也忙碌了起来。
夜晚,清宁忙活了一天,夜晚还在点着蜡烛写规划书。
“小姐,明日就是与凝华郡主一同入宫,拜见锦韶公主的日子了,今晚可要早点睡呀。”绿兰劝道。
“对啊,太忙了,我差点都忘了。”清宁揉了揉酸痛的眉心。
“是呀,小姐早些睡觉,休息好了气色才会好。茗楼才开工,还有的是事情要忙呢,小姐可不能累到了。”
“你说得对。”清宁放下笔,洗漱之后上了床。
绿兰替她拉下床帘,吹熄了蜡烛,关门离开。
清宁闭上眼,缓缓入睡……
她是被一阵幽幽的哭声惊醒的。
一睁眼,入目却是无尽的黑暗。
那哭声时高时低,环绕着她。
“绿兰?”面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清宁起身,犹疑地呼喊绿兰名字。
不出意外地没有回应。
清宁犹豫了一会儿,摸索着下了床。
双脚触及冰冷的地面,刺骨的寒意透过薄薄的袜子传导到身上每一处。
她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这让清宁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黑暗中她不知道方向,只好一边提高警惕,一边小心翼翼地朝着血腥味传来的方向前进。
前进的过程只持续了几步路,她突然踩到了什么湿润有弹性的球体,脚底一滑,跌倒在地。
“呃!”
她伸手撑地,摸到了一手粘稠的液体。
清宁心中隐隐约约知道这是什么了。
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