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死寂之中,云王听见了一阵阴森的笑,从一开始的低微渐渐响亮,显得有几分癫狂。
他猛地抬起头,面前,是一个形象诡异的“人”。
漆黑的兜帽遮住了他的脸,只露出雪白瘦削的下巴。
他很瘦,瘦到露出来的手每一块骨骼都清晰可见。
手臂上缠绕的黑色的树枝有序交缠生长,在顶端弯成弯月状,深紫色的硕大宝石凭空悬浮在月亮的臂弯之中,散发着不详的光芒。
在愈发疯癫的笑声之中,怪人的头颅僵硬转动一定弧度看向他们:“死在我手里!”
云王神色紧张,大声道:“你是谁?!少装神弄鬼!”
与此同时,他手一挥,长剑刺了过去。
火药在云王脚底下爆炸,小威力没什么声响的火药让他只能狼狈躲闪。
怪人如同猫捉老鼠一般,一边发出低低的笑声,一边不断向司狩发起攻击,看着他不断躲闪:“你刚杀了我,就忘了我是谁了?”
战局之中,云王的情况相当的糟糕。
怪人随意一抬手,脚底下,紫色的荆棘一下子缠住了他的双脚,尖利的刺一下子扎进了他的皮肉之中。
“呃!”云王一声痛呼,“要怪就怪你走太快了,这陷阱不是为你准备的!”
“果然是你!”
云王一僵,听见熟悉的声音,却缓缓低头。
他看见剑尖从自己的腹部穿出,在他的身后,清宁抽回了长剑,看着剑上丝丝缕缕的鲜血,生气道:“我和你有仇吗?你这么想杀我!”
云王的注意力成功被她吸引了,他捂着伤口,愤怒地转过身来:“该死的细作!”
他暴怒地朝着清宁挥剑。
清宁毫不犹豫地扭头就跑。
一剑再次从后方偷袭了他,直接将他刺穿的力道去势不减,将他钉在了墙上。
司狩缓缓松开剑,用帕子擦了擦粘上鲜血的手。
另一边,扮演怪人的瑜王府侍从脱下长袍,将那一块悬浮磁石拿了下来:“真神奇啊!”
云王被钉在墙上,咳出一口血来,一根根青筋浮在额头,恨恨地盯着清宁:“你果然是刺客!”
“放你娘的狗屁!”清宁怒骂,“我不是刺客!不是!你个傻逼!”
“你以为本王会信了你的鬼话吗?!”云王喘着粗气,“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可你在做什么?你拼命结交权贵,接近亲王与皇帝是为了什么?!当时赖浩的死也与你有关吧?他是查到了你的身份,你才动手杀他的吧?证据确凿,你还在这里嘴硬!”
清宁一惊,没想到他会追查到赖浩的事情,但她当然是不能承认的。
而且他说的那些理由,她是真不知道。
“你个狗东西!”清宁怒骂,“你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不是刺客!我也根本不想杀你,是你非要找死!”
“好,本王这就杀了你!”云王不顾腹部的剑,扑上来,一把抓住清宁的胳膊,清宁大惊失色。
倒是司狩临危不乱,一掌将他推出,云王再次摔在墙上,又吐出一口血来。
他终于有些力不从心了,咬牙切齿地看向他们:“瑜王,你为何要与她狼狈为奸?!”
“与你无关。”司狩声音平静,眉宇间毫无波澜。
“你!”云王指着他,脸色憋得通红,随即又是一口血喷出来,溅了一地。
清宁持剑指向他:“别废话了,我早就说过,你惹错人了,这是你自找的!”
“呵……”云王冷笑道:“你以为这件事情,父皇不知道吗?今日你敢杀我,便是坐实了刺客身份,明日,你便要为我陪葬。”
清宁一愣。
原来皇帝也知道这件事情。
难怪,当日他放毒无差别攻击试图杀了她,那么大的事情,最终却被皇帝轻飘飘放过,没激起什么水花。
难怪容王气冲冲带着他去找皇帝,却没了下文。
原来是云王早已知会皇帝,是皇帝默许的。
毕竟刺客与细作这种事情,对于掌权者来说,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清宁有些头疼。
云王性格固执认死理,根本讲不通,她还不能杀他,一劳永逸。
但如今已经动起手来了,似乎没有别的办法了。
现在真是要多糟心就有多糟心,云王这个烫手山芋,清宁还真没办法处理。
她求助地看向司狩。
司狩神色无波无澜,似乎早有预料:“杀了他。”
“啊,你认真的?”清宁呆住。
司狩像是早就准备好了:“我手下有一个善于易容的,可以扮作他蒙混几日,到时候,我们再给他找一个‘归宿’。”
清宁想了想,好像是只有这个办法了。
放他回去是不能的,因为云王已经有了能直接诛杀她的正当理由。
但就这样杀了不管不顾,皇帝反手也会杀了她以防万一。
还不如这么做,先蒙混过关,然后再想想办法,合理地安排云王“离世。”
司狩递给清宁一把匕首,清宁接过,一刀扎入云王心口。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云王瞪大了眼睛,越过清宁,看向司狩:“你……”
他无力地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眼中有悔有恨。
……
……
……
回去后,清宁就开始头疼怎么合理地安排“云王”去世。
但她又不敢给人看出异常,强作镇定继续社交,甚至与王老板继续达成了合作关系。
恰逢锦韶公主邀请,她便进宫拜见。
地点依旧是坤宁宫。
清宁一身淡雅的装扮,清新自然,不卑不亢地与她们见了礼,而后与她们一同谈论最近的新鲜事。
锦韶公主谈到:“前几日我去找父皇请安,听见二皇兄与父皇发生了争执,说是三皇兄行为怪异,总是做出些离经叛道的事来。”
三皇兄正是云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