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仰躺在一片沉静的池水中间。耳旁是潺潺的水声。
这是宋云喜猜测的。
她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很沉。
然后那水像蒸发成了雾,钻进了她的耳朵,被缭绕了一番的脑袋就像蒙了一层雾气。
恍恍惚惚地好像有什么记忆被抹掉,
宋云喜下意识想制止,
但奈何着白雾像有安抚的作用,让宋云喜的一呼一吸逐渐绵长。
她皱了皱眉,觉得不对,想要蹬着自己的脚挣脱。她以为很大力,实则连小猫都不如。
难道就这样了吗?
心率逐渐降速、平静——
“啊!”
猛地下坠感,像是将宋云喜从平静的池面一把拽进到深海中,
力道迅猛连在周围的水都像利刃一样像可以划破皮肤般带来刺痛。
突然场景一换,
她看到眼前飞速而过的,是自己家的小楼,
小楼的高度像被无限拉长,而她在持续不断地往下做自由落体运动。
随着速度加快,离心力的作用也加倍。
“呵!”宋云喜倒呵一声,猛地坐起来。
身旁便响起了焦急的问候声:“乖囡,你觉得怎样?身体还有不舒服吗?”是宋母。
一旁的宋爸已经将床头的护士铃按响,张罗着让医生护士进来检查。
“爹地妈咪”宋云喜这才发现自己说出口的声音那么的虚弱。
宋云喜脸色一白,惊慌失措地猛然抓住宋妈的手,“刑漠呢?”
可哪知宋妈一脸疑惑,“谁?谁是刑漠?”
又扭头望向自己丈夫求助,宋父摇摇头,表示也是不知道。
“我不是从明德中学跌下来吗?”宋云喜急急地问。
宋妈却红了眼“乖囡,你别吓我啊,我们三人出外遇上车祸了,我和你爸都没事,但乖囡你却撞到头了明德中学是什么?你读的是明善中学啊”
什么情况?
宋云喜眼睛湿漉漉地望着眼前的父母,
车祸?
明善中学?
宋云喜又抓起了摆放在床头的手机,按亮屏幕,时间是五年前。
她记忆的五年前
正是她父母出车祸的日期的几天之后了。
可现在父母正好端端地站在自己身旁。
此时医生已经进来,
拿着电筒还有听诊器检查了一番,说已经没问题,可以办理出院了。
直至坐上回家的车里面,
宋云喜都还没回过神来。
医生说,在昏迷中做梦也是有可能的。
宋云喜低头,望向自己的手掌,手指上的喜戒不翼而飞,
连指头间的佩戴的圆痕也消失不见。
宋云喜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
脑里却闪过一帧帧在求生游戏的画面:跟刑漠的出生入死,对他的甜蜜依恋,被拒绝的心酸疼痛,知道他命不久矣的担忧着急,
对了,他最后抱着自己,死在自己面前的心痛欲裂……
还有越阳泽、汪书慧、林嘉敏
对了!
越阳泽!
宋云喜赶紧打开手机,给越阳泽发信息。
[喜:你在哪啊?最近有玩什么游戏吗?]
[越:哟!稀客!怎么想到来找我啊?游戏?你问这个干嘛?有玩啊。]
[喜:有什么?]
[越:卡片信息]
[越:卡片信息]
[越:卡片信息]
越阳泽一脸发了好几个游戏的链接,
宋云喜往下划拉,没有一个是跟自己知道的求生游戏搭边的。
[喜:就这些?]
[越:是啊,我最近就玩这些。喂,你身体没事吧?我怎么听说你出车祸了。]
越阳泽还发了几条信息,
但宋云喜没有心情再看下去了。
啪嗒,手机的屏幕重新变黑。
宋云喜疲惫地闭上眼,
所以这全部都是自己的一场梦吗?
无论是父母离世也好,还是求生游戏也好。
父母没有离世,自己也没有进入那个惊险诡秘的求生游戏。
到家后,宋父宋母见宋云喜无精打采,都以为她刚大病初愈,催着她进去休息。
宋云喜却走到了家中的客房。
其实后面数天,宋爸就让刑漠到客房去暂住。
两人离开的时候,说过几天再过来,也没收拾。
可宋云喜打开门,里面干干净净。
她又缓缓走到床单,轻轻翻开被褥,像一个刑侦老手一样,在枕头和床单之间找寻痕迹。
可是没有
没有
干干净净像是无人居住过,
连一根发丝都没留下。
真的是梦吗?
宋云喜开始有点相信了。
回到房间,
宋云喜大字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
宋云喜精神好上了很多,吃了父母在饭桌温好的饭菜,宋云喜又回到了自己房间。
许是睡足吃饱了。
她生出不如就这样了,不要纠结的想法。
如此一想,她顿时觉得身上轻松了许多。
在自己埋在懒人沙发上,打量着自己这个温馨的小窝。
又看见自己的那面书墙。
其实自己已经很久没看书了,
但书籍总是能在自己迷茫的时候给予自己放松。
宋云喜起身,在书架前挑挑拣拣,也没挑选出个所以然。
最后随手拿起边边角落一本不起眼的书。
书身有点泛旧。
又放在角落,
带着阴影,
实在是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