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年喊。
“嗯?”她刚好拿出手机,长按着开机键。
柏年:“你打算怎么问?”
她明显顿了顿:“没想过......直接问?”
在愣着的时间里,手机屏已经亮了,锁屏上五条微信来信,集中在九点半,源于同一个用户。
舒语蝶解锁进入,发现五条信息来自置顶框的‘狗头’
夏聚:糖好吃吗
(十五分钟后)
夏聚:今天睡怎么早?
夏聚:你记不记得我之前住的楼号和寝室号?
夏聚:看见回我一下,电话更好
夏聚:晚安
手机在回来后就关机了,屏幕亮度高于室内,亮得晃眼。
舒语蝶下意识调低光亮,但措不及防,余光里,柏年扭头看了过来。
她:“问了?怎么说?”
“......还没。”
“我来看看。”柏年自然走过来,脑袋支在她肩上。
手机屏幕没有熄灭,柏年余光先一步瞥过来,下意识跟着念了最后一句:“晚安。”
舒语蝶:“.......”
柏年:“......”
舒语蝶僵在原地,脸色一下腾红,人体温度明显上升。
柏年轻咳两声,拍拍她的肩:“下次藏好一点。”
“我......我没藏。”她翻过手机,捏在背后。
隔了几秒,柏年定定看她,认真嗯了两声,“这么喜欢为什么还不答应?”
少女心事深深如海,杂着多种因素。
屋外,天越暗,星星愈亮,单薄灰云飘过也遮盖不住。
舒语蝶回到座位,手指默默在柏年看不见的地方揪,又轻晃着半满的冰美式,底气不足地望着她。
她想说物极必反,想说越坚硬的东西越容易破碎。
但喜欢不是物品,也不是能够用来衡量判定的概念。
她逼着自己迈出那一步的时候,就能料想到今后最糟糕的结局。
舒语蝶一字一顿:“我和他太熟了。”
“关系一下过了头,越了界,再想原路折回去,就该烂了。”
那是她原本无比珍视的一段关系,从小到大,从六岁到二十岁,从种子萌芽到参天大树。
十四年,十五年甚至更长。
在心底,从来没有变过。
“明白,”柏年郑重点点头;“那你还要问他嘛?”
把话说开,心情轻松很多,舒语蝶耸耸肩:“明天吧,今天太晚了,我想睡了。”
时间显示2点22,舒语蝶慢慢爬上了床,柏年眯眼:“行吧,我再玩会也睡了。”
五分钟后,柏年刷着手机突然停了下来。
“——我去!”
她压低声音,还是忍不住往舒语蝶床下趴。
她扒拉在床架边,悄咪咪:“语蝶,睡着了吗,我发现一个好玩的东西~”
一阵轻轻的翻身声后:“没。”
上床窗帘拉开,舒语蝶揉眼看她,模模糊糊说:“什么好东西。”
柏年反手转过手机,舒语蝶微微睁大眼睛。
论坛里,最开始分享帅哥的帖子点击逐渐爆满。
首楼下,一张接一张的帅哥陈列分布,各种各样。
或阳光帅气,手抱篮球斜拍,横视操场。
或禁欲清冷,白色衬衫微开,稳坐教室。
或满满理性,半框眼睛虚抬,全是知识。
盐,甜,酷拽,火辣,存在各个院系分支的帅哥。
只有一张照片与众不同,点击保存获赞最高。
图片里的人,穿着小正装,黑色背影占据大片视线,阳光透过深绿的香樟树荫,影影绰绰洒在那人身上。
画面里的人正在回头,优越流畅的线条顺着五官的剪影,露出大半个侧脸。
绿色香樟背景前,男生手指随意夹着用蓝笔涂改圈划的文字稿,眼带笑意向后看过去,而从整个画面看,他的笑不偏不倚朝向摄影的人。
不同于其他图片,这一张照片,完完全全没有摆拍的迹象。
可能是摄像师过于新人,图片成形的那一刻,没有拿稳设备,背景一排的绿色香樟晕着光亮微微泛糊。
这样偶然的手滑,在氛围感的衬托下,更好看了。
柏年特意放大这张图,眼睛一转,对上视线飘忽躲闪的舒语蝶。
她笑着说:“我好像记得,百日誓师那天,有人借了我的相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