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烧鸟屋结账时,是降谷零买的单。
我有些犹豫主动提出AA的话会不会让他觉得我在划清界限,于是试探性地问了总价。
青年笑了笑,微微摇头。
“那下次我来付账~”我从善如流,颇有心机地把下一次约会也坐实了。
回程,降谷零开了车。
在封闭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独处,我们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空气有几分尴尬。
“听说在中国,车是右舵的。”他率先打破了安静。
“啊,是这样。”我慢了半拍回答道,努力让话题延续下去,“不知道右舵和左舵的驾照通不通用诶。”
“中国驾照的话,必须要通过相关考试才能拿到驾照。”他抿了抿嘴,继续说道,“欧美驾照,一般可以直接换日本驾照。”
“诶,即使是左舵?”我下意识问道。
“是的。”
“诶,原来如此。”
我直觉自己问错了问题,却不知道怎么补救,幸好路程不远,车很快就靠边停下了。
立刻松了一口气,我说道:“谢谢降谷君今晚的招待,我玩得很开心。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就不请你上去喝茶了。”
虽然这么说,我拉开车门后,降谷零也立刻下了车。
“我送你到门口。”他的态度随意而关切,让人觉得拒绝反倒有些小题大做。
我们一同进入公寓,然后上了电梯。我翻开包,准备提前拿钥匙。
“……”
“怎么了。”降谷零立刻注意到了我表情的异样,“钥匙不见了吗。”
“……是。”我哭丧着脸说道。
我们俩又返回了楼下,沿着刚刚的路途搜寻,然后在车上找了一圈,但是一无所获。
接着,降谷零拨打了烧鸟店的电话询问,但是对方表示在打扫卫生时没有发现钥匙。
时间悄然来到凌晨两点,青年已经陪我找了一个多小时的钥匙了。
期间降谷零再次打电话给室友表示今晚不回去,对面调侃“出去鬼混两天”之类的话也传到了我耳朵里。
他捂住手机,抱歉地看了我一眼。
我愈发感到不好意思,努力回忆了一圈,觉得最有可能是出门的时候太急,忘记把回家时随手丢在餐桌上的钥匙拿上了。
“明天找房东拿备用钥匙吧。”我故作轻松地说道。
降谷零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问道:“现在怎么打算。”
“去便利店待一晚吧…”我抓了抓不太舒服的头发,早知道出门前不喷发胶了。
“但是,你明天早晨不是还有课吗。”青年毫不客气地指出了我计划中的不足。
的确……洗澡的问题暂且不提,早晨提不起精神上课才是大问题。
在我苦恼的时候,降谷零提供了一个方案:“我记得梢之前说你的父亲也住在东京?”
“话是这么说,但现在都这么晚了,去打扰有点……”我抬手用食指搔了搔脸颊,有些难为情地婉拒道,亲爹和我毕竟不是真正的一家人,总去打扰的话他的妻子和孩子肯定不会高兴,没有必要徒生事端,“而且,把我安置好了以后,降谷君要怎么办呢。”
“男人在外面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一时失笑,宽慰道,“我们实习的时候,通宵工作都是常事。”
“不可以,实习算实习的,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要照顾好你。”我正色道,然后提议,“你早晨不是说附近有酒店吗,就去那吧。”
“……”降谷零的神色有几分犹豫的迟疑。
意识到自己话中的歧义,我又一次尴尬地脸红了,恼羞成怒道:“只是单纯的睡觉啦!”
“咳,我知道。”青年的脸颊上也染上了不自然的浅红。
在前往酒店之前,我们去便利店买了一些紧急用品。
结账时,店员低头看了看柜台上的便携装卸妆水、一次性内裤等物品,又抬头看了看凌晨时分站在柜台前的一对男女(也就是我和降谷零二人),放心大胆地推销道:“冈本001要带一盒吗,现在只需800日元。”
“!”我梗着脖子不敢转头,直愣愣地盯着店员,脚趾扣地。
虽然没有看到身边人的反应,但也感觉到降谷零明显一愣,反应了一秒才回绝道:“暂时不用,谢谢。”
即使知道“暂时”二字只是委婉的说法,我还是感到大脑充血,脑瓜子嗡嗡的。
结完账后,我们沉默着走出了便利店十几步,一个字都没憋住来。
到酒店,幸好没有发生小说中经常发生的只剩一间房的情况,我和降谷零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然后才意识到对方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对视一眼,终于笑出声来。
拿到两张房卡,房间相邻。
站在各自的房间门口,我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面面相觑。
不知是不是酒店暖气开得太足,我感觉耳朵有点发烫,微微地吐出一口浊气,用手扇了扇脸颊。
降谷零也莫名地移开了视线,打破沉默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梢明天早晨是十点的课?”
暧昧的气氛依旧萦绕在走廊里,我不太自然地点了点头。
“我明天有早训,所以你醒来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提前退房了。”他叮嘱道,“马上关门就立刻反锁房门;明天退房的时候,记得收好东西,学生卡、钱包、课本之类的要检查一遍,别丢下了。”
在异国他乡听到这样暖心的叮嘱,我突然有点想念在中国的妈妈。现在有点晚了,明天给她打个电话吧。
“嗯嗯。”我露出一个笑容,感激又抱歉地双手合十抵在下巴上,“今晚麻烦降谷君啦。”
“客气了,如果不是陪我吃饭,梢也不会被关在家门外。”青年说着,面色犹豫地伸出了手,看到我没有任何抗拒的意思后,才轻轻拍了拍我的发顶,“那……晚安?”
“晚安,降谷君。”
直到听到我落锁的声音,隔壁才关上门。
关上门后,鬼使神差中,我也抬手拍了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