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粒倒出来。
从沙里刨出一个破洞的贝壳后,我兴致勃勃地提议:
“我们来赶海吧!”
“第一,我们没有工具,第二,现在不是退潮的时间——阿嚏。”一阵凉风吹来,降谷零打了一个小小的喷嚏。
“真冷啊。”他有些不好意思似地揉揉鼻子,“对了,我把外套给你怎么样。”
说着,就拉开了拉链。
真是个奇怪的人,明明自己冷却想着把外套给我。
我阻止了他继续脱衣服的动作,把手从敞开的拉链伸进对方暖烘烘的外套里,隔着羊毛衫抱住他:“这样就不冷了。”
降谷零用外套将我拢在里面,下巴轻轻搭在我的头顶上:“好温暖。”
天边出现了一道橘红色,正在慢慢地在扩大它的范围。突然,一个圆溜溜的光球冒出了头顶,夺目的亮光直射到暗流涌动的海面上。
它缓慢而努力地上升着,直到终于完全跳出海平线。
黑暗渐渐褪去,远处的天际、清亮的海浪、脚边的沙滩……最后连我们也被纳入阳光的怀抱。
从人类所属的脊索动物门诞生的寒武纪开始,地球上的生物换了一茬又一茬,永恒不变的仿佛只有眼前无边无际的海洋,不知疲倦的浪花,东升西落的太阳。
对已经存在了45.5亿年的地球而言,人类自认为伟大的历史不过是昙花一现;而从宇宙的角度来看,连地球从诞生到湮灭也不过是一瞬间。
面对这样壮丽的景色,任谁都会感到人类的渺小。
若干年后,我在回忆此刻时,也会觉得分离的痛苦不过是无病呻吟,又或是早已放下而露出释然的微笑吗?
一股无名的恐惧笼罩了我,将身体缩进降谷零的外套里,环绕着他腰身的手臂收得更紧了。
“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你。”
你也可以这么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