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戾王对浮白开医馆都没意见,陈老爷子更没意见了。
然而浮白不仅自己要开医馆,还打算把陈家的女眷拉下水。
浮白靠在李景行的怀里,说道:“爷爷,我没记错的话,奶奶进京之前就是有名的妇科圣手吧?还有伯母,她擅治儿科。”
“我的医馆开了之后,可以请奶奶和伯母去坐堂吗?”
陈家确实是医学世家,不仅老爷子会医术,老太太和大太太在妇人和儿童的治疗上都有高深的造诣。
只是陈老爷子被任命为太医之后,多多少少看清京城的局势,未免老妻和儿媳卷入达官贵人后宅的阴私之中,便没让她们发挥所长。
为了这件事,陈老爷子没少被老妻念叨。
如果老妻知道浮白给了她一展所长的机会,定会笑得将福福搂进怀里,乖孙乖孙叫个不停。
而且这次有戾王护着,陈老爷子相信,京城里只要没有不长眼的,都不敢利用自己的老妻和儿媳。
陈老爷子心思斗转,面上却道:“我可管不了你奶奶,你自己和她们说去。”
浮白拖着长音应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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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府这边因为浮白和李景行的回门而其乐融融。
宫里,三皇子李骏却收到回春堂被黑甲军围困的消息。
“什么?”李骏将茶杯猛地扣在桌子上,“戾王出动黑甲军了?还围住了楚大夫的回春堂?”
李骏眼神犀利地盯着小太监吉祥:“有打听到是什么原因吗?”
吉祥唯诺道:“听说戾王在回春堂搜到了金国的二皇子耶律宗和。”
“耶律宗和怎么会在回春堂?”李骏皱眉。
吉祥:“楚大夫看到他昏迷在回春堂门口,救了他。”
“楚大夫应该不知道耶律宗和的身份。”
李骏并不意外,眉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啊,就是太善良了,什么人身份都没搞清楚,就随便救下。”
可他喜欢的不就是楚怡梦这样不设防的性子吗?
李骏在皇宫长大,见多了勾心斗角。
半年前,他受了算计,中毒昏迷,是楚怡梦救了他。
当时,楚怡梦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他身上也没有值钱的东西。
可即便如此,楚怡梦还是精心照顾他,并没有因为他是个身无分文之人,就区别对待他。
李骏自己在淤泥中长大,而楚怡梦则是一朵迎风绽放的白色莲花。
她出淤泥而不染,性情高洁善良。
她只是出于善心救下一个重伤昏迷的人,又不知道他的身份。
被戾王当成奸细对待,实在是太委屈她了。
李骏眯了眯眼,朝吉祥招招手,解下腰上的腰牌交给他:“你这就拿本皇子的腰牌去回春堂,告诉黑甲军,本皇子为楚大夫保证,她和金国二皇子没关系,更不是金国奸细,让黑甲军马上从回春堂撤离。”
吉祥:“是。”
待吉祥离开,李骏的脸才彻底沉了下去。
他将茶杯摔到地上,眯着眼狠狠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若是没有内应,耶律宗和一个敌国的二皇子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潜入京城?
只是李骏给了金国机会了,可金国愣是把握不住。
耶律宗和不仅没把握住杀了李景行的机会,竟然还连累了楚怡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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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骏以为,有他出面,黑甲军怎么也会给他面子,撤离回春堂。
然而吉祥小半个时辰后,再回来,却告诉李骏,黑甲军完全不给他面子。
就算吉祥拿出李骏的腰牌,也无法接近回春堂。
吉祥夸大道:“黑甲军的赵统领说,若是小的再敢靠近回春堂,一律当作金国奸细处理。”
“他们当真这么说?”李骏黑着脸问。
黑甲军算什么东西?
竟然连皇室的脸面都不给!
吉祥拱火道:“殿下,你是没看到赵统领嚣张的样子,明明知道小的是三殿下您的人,他却还是不正眼看小的。还说什么没有戾王的命令,他们是不可能从回春堂撤离的。”
——也不知道他们是戾王的私兵,还是大盛的兵。
当然最后一句吉祥没敢说出来,他也知道这样的话太过大不敬了。
“好!好得很!”李骏目眦欲裂。
自从李景行得了疯病回京,他就没再体会到处处被李景行压制的憋屈感了,这才过了多久,李景行以及他的黑甲军,竟然嚣张起来了!
真是好得很呐!
“本皇子亲自去会会黑甲军!”
李骏说完,拂袖而去。
他就不信了,有他亲临,黑甲军还会不给他面子。
然而事实证明,就算他亲自到了回春堂,黑甲军的赵统领依旧把他拦了下来。
赵统领伸手挡在李骏面前:“三殿下请回吧,兹事体大,卑职无法擅自做主。”
李骏死死地盯着赵统领,愤怒的眼神似乎要将赵统领烧了。
“赵申!”李骏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让你现在就带着你的人离开回春堂。”
赵统领不动如山。
李骏:“赵申!”
赵统领抬眸,不卑不亢地对上李骏喷火一般的眼睛,还是那句话:“恕卑职无法从命。”
李骏气得拔出腰间的长剑,架在赵统领的脖颈上,锋利的剑刃陷进赵统领的皮肤,划开一条血痕。
“赵申,本皇子最后说一遍,让你的人马上滚出回春堂。”
赵申岿然不动,仿佛架在他脖子上的不是锋利的长剑。
眼看僵持还在继续,忽然一匹快马跑了过来。
来人笑眯眯地从马上跳下来,仿佛没看到空气中剑拔弩张的气氛,先给李骏行了礼之后,才悠悠说道:“三殿下莫急,黑甲军已经查明回春堂和金国并无关系,卑职马上下令让黑甲军撤离回春堂。”
李骏这才收起长剑,面色也放缓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