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都他妈足足四天了!什么佛什么神仙求不完?哪怕是上香也要上了几百几千柱香了吧!”
“他们这帮狗屁道士究竟在做些什么?我妻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立刻就把这道观给掀了!”
听完男人的话,苏辰觉得并非是假。
对方声音都已经颤抖,说话更是声嘶力竭,明显就是愤怒到了极致的表现。
这也难怪对方要冒着如此大的风险,也要在京城中驾车,连忙赶到这里。
一切都解释开了。
可对方的随意打杀灾民的样子,还是让苏辰看不惯。
“可你又凭什么随便杀人,灾民难道就不是人了吗?”
苏辰皱眉道。
“杀人?”
那男人听到这话却是嗤笑一声,满眼不屑。
“那也得杀的是个人才行啊!”
“你觉得这帮灾民还是人吗?你觉得他们还算个人吗!”
“怎么就不算人了?”
苏辰眉头愈皱愈深。
“哈哈哈哈哈,那你就睁大眼睛回头好好瞅瞅吧!”
苏辰眯了眯眼,突然扭过了头。
出现在眼前的一幕,却让他身躯在一瞬间变得僵硬无比。
这男人刚才撒下了一大把的银票。
而他只是拿了其中的几张。
剩下的全部都随风落在了地上。
苏辰还以为就是谁抢的快,谁就占为己有,却没曾想到之前那抢到剩余银票的数十个乞丐,
此刻已经被一群流民无声的围了上去!
活活打死!
哪怕是家人重病,哪怕是吃不起饭,哪怕是濒死重伤!
可是看到这银票的时候,仿佛一切都忘了爆发出了人性最丑恶最低劣的贪婪!
“可那你也不能说他们不是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劣根性!”
苏辰下意识的反驳。
却听到男人的声音更加不屑!
“我一开始也是你这么想的,可我已经在这里守了四天了!”
“我曾看到这祥云观有道士出来赐发符水,帮着乞丐流民治病,我觉得这是一件善事,一件给自己积累阴德的美事!”
“我甚至还拿出来了银两借给他们,每日在这里施粥,可直到昨天,直到昨天我才知道了一切!”
他讥讽的看向了苏辰,嘴角的笑容宛如魔鬼。
“你有没有想过京城外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乞丐流民?他们为什么进不来京城呢?”
“而这些乞丐又是怎么进来的呢?”
“你再想想,除了这里,你在京城的其他地方又见到过几个乞丐,几个灾民?”
苏辰本就聪慧,经着男人一点拨,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眼眸不由自主的瞪大。
也就是说,
这帮所谓的灾民流民乞丐,其实都是这道观找人扮演的?!
“一开始我也不敢确信,可我看到他们有人晚上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怡红楼,走进了赌坊!”
“试问,一个个连病都看不起,一个个家中老母闺女儿子都要死的人,哪来的钱去赌,哪来的钱去潇洒!”
“……”
苏辰再也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罕见的沉默了。
这世界比他想象中残酷的要多得多。
“我陪你一起进去看看吧。”
他忽然道。
不只是对这祥云观丧失了好感,也对着道观为什么要这么做,产生了更浓重的好奇。
而两人殊不知的是。
在他们发生冲突的时候,祥云观里的道士们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有小道士赶忙闯入道长的房中,大声的通报。
“来了来了,那个大白兔的相公又来了!”
“不是说了回绝回绝吗?怎么又让他进来了!”
房屋内传来一声闷声。
“不是的,师傅,实在是他又带了一个厉害小子,一拳就把我们的门给打碎了呀!”
“放你娘的狗屁,我这门乃是用千年雷击木铸成!别说是一拳,就是那些链家的十拳,百拳也只能留下一个浅痕!”
道长不屑道。
“师傅师傅,你还是出来看看吧!”
“擦,不知道你师傅我正在大象挥鞭吗?功法还没练完呢!”
道长似乎在穿上衣服,没好气的推开了门,朝着道观的正门口就冲了过去。
“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我祥云观撒野!”
“是我怎么了!”
还没冲到门前,便看到二人拦在了他的身前。
其中一个年岁不大的少年,更是直接冷眼以对。
“就是你这道士在这整些蝇营狗苟的手段?”
“我倒要看看你这所谓的符水和求子是怎么回事!”
道长冷哼一声,竟是半点也不心虚。
“这小子是哪儿来的?李天福,这就是你找来的帮手?”
“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妻子心不够诚,现在正在进行求子仪式,我绝不能放她出去!”
“否则之前坚持的四天,就全功尽弃了!”
李天福红着眼睛大吼道。
“我不要了,我不要我妻子在生什么儿子了,我只要她,我不管你们是什么求子仪式,我不管是什么神仙!现在立刻给我给她放出来!”
“不可能!”
道长也是冷哼一声。
“我这祥云观,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说走的地方?”
“若有你这一类我的道观,以后还有什么信誉,还有谁来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