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搬的幽兰轩离梧桐殿远了,加上后半夜才入睡,沈幼梨早上险些没起来。
匆匆赶到梧桐殿时,其他妾室已经到了,正在喝茶闲聊。
“这封了承徽就是不一样,第一天就要我们所有人等她一人。”
萧侧妃瞪着沈幼梨,眼神锋利,恨不得生撕了她。
“姐姐说得是,可谁让人家得殿下喜欢呢?”高良娣酸道,“连着两夜去了沈承徽那呢。”
“那又如何?我嫁给太子哥哥的时候,他可是连着三日宿在我那里。”
沈幼梨低头行礼后,怯怯道:“臣妾自是比不得萧姐姐受宠。”
“哼,还算你有自知之明。”
王良娣插话:“要我说谁都比不得太子妃姐姐,她可是殿下亲自向皇后娘娘求娶的呢。”
太子妃一直作壁上观,此时才稍稍缓了神色。
“哼,就你会说话,马屁精!”
萧侧妃一脸鄙夷。
“好了,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吧。沈承徽,你留下。”
萧侧妃起身,语带讥笑:“太子妃,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如何啊?”
说完,施施然走了出去。
太子妃面容冰冷,待众人散尽,起身走到沈幼梨面前。
“啪——”
沈幼梨的脸被打偏,捂住脸惊恐地看向太子妃。
“你就是用这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迷惑殿下的吧?”
太子妃又甩了她一巴掌,疾言厉色:“居然敢接连两夜纠缠殿下到半夜,损伤殿下贵体!沈承徽,你可知错?!”
“臣妾知错。”沈幼梨面色惊惶,“请太子妃姐姐责罚。”
“那就罚你去大门外跪满两个时辰。”
翠微凑过去耳语:“娘娘,外面人来人往的,若是传到殿下耳中……”
太子妃冷声道:“本宫就是要所有人都看到,以儆效尤。殿下知道也不会说什么,本宫是按规矩处置她。”
沈幼梨跪在梧桐殿外,被迎来送往的太监婢女看在眼里。
昨夜刚下过雨,地上又湿又硬,跪得膝盖生疼,没多会儿沈幼梨就坚持不住了。
春喜赶来,扶住沈幼梨。
一旁监督的绿萝冷声提醒:“沈承徽还请跪好了,姿势不标准,这时间可是要重算的。”
沈幼梨脸色苍白,冲春喜摇摇头。
……
李明德走进书房,见赵承胤此时不算太忙,开口道:“殿下,太子妃娘娘罚沈承徽跪在了外面。”
赵承胤轻轻扫他一眼,视线凉凉的。
李明德硬着头皮赔笑:“老奴知错,不该妄自揣测殿下的心思。只是这外头路面湿寒,沈承徽身娇体弱,要跪满两个时辰,怕是受不住。”
“你去和太子妃说孤要沈承徽伺候笔墨。”
“嗻。”
“跑快点。”
“欸!”
梧桐殿。
李明德一离开,太子妃脸色就变了,一掌用力拍在桌上,“殿下还真是护着她,舍不得她受半分罪!本宫前脚罚她,后脚就找人来救。”
“娘娘息怒,殿下正在兴头上,必然会护着她。有朝一日她失宠了,还不是任您揉捏。”
翠微指了指芳华殿的方向,“当下还是这位威胁更大,家世显赫还怀有身孕。沈承徽没有强势的娘家支撑,不足为虑。”
“你说的本宫都明白,本宫只是伤心殿下如此看重她。”
太子妃神色怔忡,“明明本宫刚入府的时候,殿下待本宫也曾温柔小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
沈幼梨走进书房,语气带了几分手足无措,“殿下,对不住,臣妾又给您添麻烦了。”
赵承胤轻叹一声,放下手中纸笔,走过来拉她坐下,撩起她的裙摆。
“殿下,臣妾没事。”
沈幼梨小声嘀咕。
“这就是你说的没事?”
沈幼梨皮肤极其白嫩,就显得上面的青紫痕迹很是狰狞吓人。
赵承胤沉了脸,拿起桌上备好的药油抹上去。
“呃……”
沈幼梨没忍住痛呼一声,立马咬住唇。
“叫出来是犯法吗?疼了就叫,怕什么?”
赵承胤没好气道。
“殿下,您别生气,臣妾不疼的。”
沈幼梨轻声劝慰:“臣妾知道,殿下是心疼臣妾。臣妾一想到这,便不疼了。”
“你啊!就会卖乖。”
赵承胤手指戳下她脑门。
沈幼梨“哎呦”一声向后倒去,倒把赵承胤逗笑了。
“行了,就在这老实坐着,孤的事还未处理完。”
“是,殿下辛苦。”
赵承胤再抬起头时,沈幼梨已经歪着头睡着,干净乖巧的样子,瞧着格外惹人怜爱。
赵承胤静静看了她许久。
“殿下,福州急报!”
李明德步履匆匆进来,将密封的加急信封呈上。
沈幼梨被吵醒,见状忙起身,“殿下有公务要忙,臣妾先告退了。”
“嗯。”
沈幼梨回到幽兰轩,春喜看眼外面探头探脑的菡香和假装在忙的曼冬,小声道:“小主,这两个丫头一看就不老实。”
“两个都是别人安插的眼线,平日里你多留意她们。”
沈幼梨打个哈欠,“之前让你买的东西呢?”
春喜掏出瓷瓶给她,面色犹豫,“小主,长期服用,毕竟对身体有损伤……”
沈幼梨倒出一粒放入口中,“我知道,只是我当下的处境,还不宜有孕。”
沈幼梨垂眸思索。
上一世皇上病重后,由太子赵承胤监国。
似乎正是这段时间,福州闹了史无前例的洪灾,太子请命亲下福州抗洪,却遭遇刺客暗杀,性命垂危,回来养了许久的伤才好。
沈幼梨眸光一定,心中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