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赵承胤眼神一暗,神情晦涩不明。
“大皇子吐奶发热,青莲居要去请御医,看守的侍卫让他们等请示过上面以后再论。”
李明德瞧了一眼赵承胤的脸色,垂眸敛目继续说道:“瑾贤妃爱子心切,带着众人闯了出去。侍卫出剑警示,瑾贤妃竟徒手握住剑身,半步不退。”
赵承胤静默半晌,缓缓开口:“贤妃外柔内刚,从她敢替朕挡匕首的时候,朕便清楚。”
他敛下眼中神情,声音冷冽,“侍卫都是猪头猪脑么?事急从权不知道?贤妃只是禁足,不是坐牢,竟敢不让他们请御医?!”
“这……侍卫说是皇后吩咐过的,任何事都要先请示她。”
李明德顿了顿才说:“侍卫找了大半个园子才找到皇后,皇后听了他的禀告说自己做不了主,要去请示太后。”
赵承胤冷笑一声,“这一来一回耽搁下来,大皇子若真是急症等得起么?!”
“皇上说得是,齐御医说幸好大皇子及时就诊,再晚了恐怕就……”
赵承胤面色阴沉,“大皇子的病怎么回事?”
“说是体内检查出少量安神散。大皇子身子稚嫩,虽是少量,内腑却承受不住,才引发了邪热。”
“去查清楚。另外,青莲居的守卫换一批。”
“嗻!奴才明白,定让人守护好瑾贤妃母子。”
李明德出去,正遇上一人进来。
擦身而过之时,李明德朝他作揖颔首,“周大人。”
来人走到赵承胤书案前,跪拜行礼,“微臣拜见皇上。”
“起来吧。”
“多谢皇上!”
他抬起头来,居然是曾经在寻芳阁与定安侯打架的周琦。
“皇上,前几日萧丞相寿辰,朝中竟有半数官员送礼道贺。”
周琦递上一个信封,“这是微臣记录的名单。”
赵承胤视线逐一划过每个人名,嗤笑出声,“连新科状元都成了丞相的门生,好得很。”
他手指轻点一个名字,语气透着浓浓的讽刺,“章守,啧啧……还真是知恩图报啊。礼送得这样厚重,也不枉丞相的提携之恩。”
赵承胤放下名单,目露嘉奖,“做得好,继续搜集丞相贪赃枉法的证据。待时机一到,便一网打尽。”
“是。”
雨棠斋。
请安的人到齐,皇后施施然出来坐下,嘴角漾起一抹笑意。
如今萧德妃和瑾贤妃都在禁足,少了人添堵,皇后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
“昨日贤妃违抗禁足令硬闯出青莲居的事,大家都听说了吧?”
皇后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皮笑肉不笑道:“虽然事出有因,但此举绝不可取。贤妃作为高位嫔妃,当为下面姐妹做出表率,此番鲁莽行事,着实失仪。”
王昭容毕恭毕敬应声:“娘娘说得是,臣妾定当引以为戒。”
“王昭容一贯善解人意,最让本宫省心。”
高昭仪冷冷瞥了眼王昭容,垂下眼眸。
皇后笑了笑,吩咐道:“唤夏,将本宫那只和田玉镯取来给卫宝林。”
卫宝林忙站起身,“娘娘,无功不受禄,臣妾惶恐。”
“你能讨陛下欢心,便是功劳。打扮得漂亮,才能更好侍奉陛下,你说是不是?”
“臣妾多谢皇后赏赐。”
皇后一脸端庄贤惠的笑容,“你们也是,谁能让陛下高兴,本宫都有赏。”
众人整整齐齐应是。
“时候不早了,你们回去吧。”
皇后瞧着一众莺燕离去,眼里的温度冷了下来。
青莲居。
“娘娘,今夜真的会有动静吗?”春喜语带迟疑问道。
沈幼梨放下汤碗,用帕子压了下嘴角才说:“明日我便解禁,今夜是她们最后的机会。让人盯好那两个奶娘,视线一刻也不能离开。”
“是,娘娘放心。”
夜深人静。
任奶娘从床上起来,蹑手蹑脚走出房门。
她探头观察半晌,才疾步走到后院的墙边,抽出一块砖,从里面掏出一条手帕。
任奶娘小跑回房,解开衣襟,用手帕在胸部擦了几圈后,抱起大皇子。
倏然,小淳子带人冲了进来,抢过大皇子将任奶娘制住。
任奶娘“哎呦”一声,人还没回神已经跪在地上。
沈幼梨走进来接过儿子,见他无恙,此时只是怔愣愣望着她,轻轻摸了下他的头顶。
杜若从任奶娘身上摸出那条手帕,惊呼:“呀!怎么还是湿的?”
小安子拿过来闻闻,神色一凛,“娘娘,这条手帕上有安神散的味道,应该是被药水浸泡过的。”
任奶娘面色惨白。
沈幼梨声音冰冷,“本宫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行背叛之事?你可知谋害皇子,是杀头的罪过?”
任奶娘嘴唇嗫嚅两下,没说出话。
沈幼梨不再同她废话,直接吩咐:“小安子,让侍卫去禀报皇上。”
抱松居。
“皇上?”
赵承胤睁开眼睛坐起来,“何事?”
“有人往青莲居里偷偷送东西,被守夜的侍卫抓住了。”
李明德替他更衣,接着说:“青莲居内传来消息,抓住了谋害大皇子的凶手。”
“严加拷问!”
“嗻!”
赵承胤头顶月光来到青莲居。
沈幼梨正在哄儿子睡觉,赵承胤抬手免了她行礼,悄声走过去,摸了摸儿子的脸蛋。
须臾,两人回到厅堂落座。
赵承胤温声道:“没吓着吧?朕已经让人在审问了,稍候片刻便能知晓是谁了。”
“臣妾无事。扰了陛下安歇,着实过意不去。”
赵承胤抿了抿唇角,“贤妃这话说得生分,澄儿也是朕的儿子。”
“陛下以前唤臣妾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