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太后叹了口气,“哀家一路也是这么过来的,怎么会不了解你的心情?”
萧德妃抽泣着,满面倔色。
太后神色伤感道:“你可知哀家在闺中时是有意中人的?”
萧德妃怔住,忘记了哭泣。
“只是,为了家族的荣光,哀家还是听从家里的意思入了宫。”
太后盯着她的眼睛,语重心长道:“不是只有你做出了牺牲,你的委屈哀家明白。可你身为萧家的子女,既然享受了家族带给你的锦衣玉食与体面,那么做出些忍让也是应该的。”
萧德妃咬住自己的嘴唇。
太后捂住自己的头,面色难看,“算了,你回去好好想想吧。明珠这一禁足便是半年,等她出来什么都晚了,哀家想到这里便头痛。”
萧德妃神色复杂,“可要叫御医来看看?”
“你让哀家多省点心,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太后没好气道。
萧德妃嘴角下沉,语气生硬,“那姑姑好生歇着吧,我先回去了。”
太后瞧着她的背影摇头叹气。
……
王昭容带着银心离开长乐宫,神态悠然,唇角挂着笑意。
不料行至假山处,脚底一滑,来不及反应便狠狠摔了下去。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王昭容的嘴里发出。
“娘娘!”
银心忙上前两步,待看清王昭容的情形唬了一跳,“啊!娘娘您的手——”
王昭容五体投地,双手按在一片乱山石上,一块锋利薄削的山石穿透她的右掌,痛得王昭容龇牙咧嘴,涕泪横流。
“娘娘您等等,奴婢这便去叫人!”
银心快步跑远,“快来人啊——”
“呦!姐姐这是在行什么大礼呢?”
王昭容勉强抬头,海棠红绣金线的裙摆映入眼帘,上面飘舞着玉白的梨花,她往上看去,神情骤冷,“是你?!”
她恍然大悟,恶狠狠瞪向沈幼梨,“是你害我?!”
“啧啧……”
沈幼梨摇头,居高临下道:“姐姐此话差矣,明明是姐姐先想置我于死地的啊?”
王昭容怔住,面色变来变去,“你都知道了?”
“呵,姐姐还真是不长记性啊,这才小产多久,便好了伤疤忘了疼。”
沈幼梨一脚踩上她的右手,王昭容惨叫出声,用左手去扒拉沈幼梨,被春喜按住。
“你不是喜欢模仿别人的笔迹么?那我便废掉你这只手,看你以后还如何再使坏。”
沈幼梨抬起脚在她的身上蹭了蹭鞋底,语带嫌恶,“都蹭上血了,真脏。”
王昭容粗喘着气,面容扭曲,目露凶光地瞪着沈幼梨。
沈幼梨挑眉,“呦!还瞪我呢?看来这眼睛也不想要了。”
王昭容垂下眼眸。
“你若不怕死,尽管和本宫作对。”
沈幼梨哼笑一声,带着春喜扬长而去。
王昭容急喘几下,两眼一翻,被气晕过去。
……
锦绣宫,雅澜殿。
映雪一脸神秘地走进屋里,轻声唤道:“小主?”
方宝林悠悠睁开双眼,“几时了?”
“未时了。”
映雪扶着她坐起来,“小主,萧宝林出事了!”
方宝林眨眨眼睛,瞬间清醒,“怎么了?”
“萧宝林企图谋害瑾贤妃,被贬为御女了!”
见方宝林眼睛瞪大,她接着说:“还要禁足半年呢!”
方宝林的面上浮现一抹喜色,“也就是说,新人当下有三个都在禁足!”
映雪笑着点头,“这下小主的机会来了!”
方宝林笑容羞赧,眼眸中却尽是憧憬。
……
凤仪宫。
皇后从床上坐起来,唤夏上前,“娘娘。”
“去倒杯水来,本宫口渴。”
“是。”
唤夏端着茶杯过去,小心喂了皇后几口。
皇后心满意足,方躺好便觉身下一凉。
她神色僵住,恐惧爬上眼中。倏然尖叫一声捂住腹部,吓得唤夏手中的杯子跌落在地。
“娘娘你怎么了?!”
唤夏试图按住痛得翻滚的皇后,无奈力气不够,皇后竟从床上滚了下来。
薛嬷嬷听到动静小跑进来,瞧见眼前的景象一呆。
“唤夏!快去请御医!让人禀报皇上!”
薛嬷嬷盯着地上的血色,心里一片寒凉。
景安宫。
天色黑沉,月色如洗。
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从床帐里传出。
沈幼梨往前挪了两步想要逃离,又被赵承胤拽回怀里。
破碎的娇吟声自她唇齿间溢出,沈幼梨有些着恼,用力掐了赵承胤的胳膊一下。
赵承胤低笑一声,放缓速度,凑到她耳边控诉:“梨儿好生凶悍。”
沈幼梨轻喘着道:“比不得陛下凶悍,都快要了臣妾的命。”
赵承胤笑着将头埋进沈幼梨的颈间轻吻。
一阵酥麻传来,沈幼梨打了个激灵,抱紧他的手臂。
许久,帐内平静下来。
沈幼梨躺在赵承胤怀里,两人温言软语说着小话。
“皇上!凤仪宫传来消息,皇后小产了。”
李明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两人的话声一顿,沈幼梨红唇微启:“陛下可要去看看?”
赵承胤的眉宇间闪过一丝厌恶,冷声道:“没什么好看的,孤又不是御医。”
他披上衣服走到门前叮嘱:“让人去宣御医,朕便不过去了。”
“嗻!”
凤仪宫。
老御医上气不接下气赶来,待替皇后诊过脉,轻叹一声,“娘娘还请节哀,老臣替娘娘开一剂固元培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