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蝉鸣不断。
王修仪被夏蝉唧唧的叫声吵得心烦气躁,她猛地坐起身,“小礼子,去将外面的蝉给本宫捉干净了!”
“嗻!”
一炷香后,耳畔清净了,王修仪抿了口茶重新上床躺下。
汗珠不时流下,身上又湿又黏,没躺一会,她腾的又坐了起来,“再去内务府领些冰来!”
“是,奴婢这便去取。”
银心放下手中的扇子,快步走了出去。
王修仪拿起扇子呼呼扇风,发丝飞舞。
片刻后,银心满头大汗地回来,面色难看道:“娘娘,内务府说库房里的冰要紧着勤政殿用,咱们宫里今日份例已经领完了。”
王修仪扇风的手一顿,脸色阴沉下来,“这帮捧高踩低的狗奴才!你没给他银子打点吗?”
“给了,但他不收。”
银心顿了顿,小心道:“娘娘,我们的银子所剩无几,日后要省着点花了,家里的体己银子以后怕是也没了。”
“如今本宫的吃用还比不上得脸的下人!”
王修仪死死抓着被褥,“皇后这是钝刀子磨人,够狠。估计我父亲的事也同她脱不了干系!”
“娘娘,我们如今怎么办啊?”
银心面容愁苦。
“去将李充媛请来。”
“是。”
王修仪正喝着凉茶降火,小礼子大步走进殿中,言语含糊道:“娘娘,李充媛说身子不适,无法过来了。”
王修仪将茶盏用力往桌子上一放,茶盖发出“叮当”声响。
“好啊!本宫稍一失势,她便露出了真面目!”
王修仪大恨,“走着瞧!即便没有她,本宫照样可以东山再起!”
……
惜凤宫。
王修仪走进去,俯身行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沈幼梨端起茶盏浅抿一口才淡淡说道:“起来吧。”
王修仪起身落座,似有所觉抬头,正对上方美人仇恨的目光。
她翻了翻眼皮,表情不屑,“方美人这是解禁了?”
“拜娘娘所赐!”
方美人咬牙切齿道。
王修仪撇了撇嘴,一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模样。
方美人气极反笑,讥讽道:“三个月未见,娘娘不仅容貌更胜往昔,听说位份也是呢。”
王修仪面色一沉,她现在最恨的便是别人拿她的容貌说事,视线冷冰冰地瞪向方美人,“即便本宫降为修仪,也比你一个美人位份高,方美人的礼数是让狗给吃了?!”
沈幼梨将茶盏重重放到桌子上,气氛一静,嫔妃们望向她。
“王修仪,你眼中是否还有本宫这个皇后呢?”
王修仪忙起身道:“臣妾惶恐,臣妾从未有过不敬之心。”
“是么?”
沈幼梨慢条斯理说道:“当着本宫的面便开始训斥其他嫔妃,本宫还未开口,你将本宫放在哪里?”
王修仪唇角抿了抿,缓缓跪下,“臣妾逾越了。”
“方美人言行有失,你的言行没有问题么?本宫早便说过,你是宫中老人,一言一行,当为底下的妹妹做出表率,你便是如此做的?”
“臣妾知错。”
方美人也起身跪下,有些畏惧地看了沈幼梨一眼道:“娘娘,臣妾也知错了。”
“你二人回去将宫规礼仪抄一百遍,三日后交给本宫。”
“是。”
“行了,你们都回去吧。”
沈幼梨站起身走了出去。
“恭送皇后娘娘!”
众人行礼目送沈幼梨离开,三三两两往外走去。
方美人同顾婕妤并肩而行,望着前方的王修仪恨不得将一口银牙咬碎,“都是因为她,我才被罚,这个贱人!”
“妹妹谨言慎行。”
顾婕妤眉心微蹙,淡声提醒。
方美人怒火中烧哪听得进去,脚步加快上前重重撞了王修仪一下,面带挑衅道:“哎呀,走得急不小心撞到了王修仪,真是对不住啊,娘娘宽宏大度,想必不会同嫔妾计较的吧?”
王修仪踉跄两步,被银心扶住,恶狠狠瞪向方美人,“你没长眼睛么?!”
方美人指着自己的眼睛,“嫔妾这又大又美的眼睛,难道王修仪瞧不见?”
“你给本宫等着!”
王修仪指了指她,转身离去。
“呸!自己娘家都垮了还神气什么?!人老珠黄,又不得陛下宠爱,不过是个空架子!”
王修仪猛地转身冲过来,“本宫今日非撕了你的嘴不可!”
方美人退后一步又挺胸站住,“我父亲深得圣心,你敢动我一下试试?看陛下到时候如何责罚你!”
银心拉住王修仪,“娘娘别冲动!”
王修仪喘了几口粗气,才恢复了理智。
若再闹到皇上面前,只怕她的修仪之位也难保了。
她眸光狠厉瞪了方美人一眼,扶着银心慢慢走了。
方美人暗暗松了口气,方才王修仪冲过来的疯癫模样,真吓了她一跳呢。
顾婕妤走上前,“你何必惹她呢?眼瞧着她以后是好不了了。”
“那我更要痛打落水狗,岂不快哉?”
顾婕妤无奈摇头,觉得方美人是越来越陌生了。
……
惜凤宫。
沈幼梨正带着春喜布午膳,小淳子走进殿中,“娘娘,王修仪同方美人吵了一架回去便气倒了,怒火攻心加上中暑,便开始发热了。”
“嗯。”
沈幼梨眼皮未抬,只吩咐道:“让御医好生“照料”着。”
“嗻!”
赵承胤大步走进来,含笑道:“看来朕来得正好。”
“陛下万安。”
“免礼。”
沈幼梨拉着他走到水盆处净手,用面巾替他擦拭额头的汗,“下回慢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