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宁儿。”
任尚宁正蹲在树下撕扯树叶,就听身后传来一阵鸟叫。他回头一看,他的小叔叔正在逗笼里的鸟儿,忙跑了过去。
“小叔叔,这是什么鸟啊……”他凑到竹笼前,盯着笼中鸟的黄豆眼,歪着头问道。
“这是八哥,要是养的久了,还能说人话。”
“哇……”任尚宁两眼放光,“小叔叔,我可以养它吗?”
“你确定能做到每天给它喂食换水,还能教他说话?”任景云故作犹豫。
“能!我一定能!”任尚宁连连点头,“可是它吃什么,我该怎么教他说话?”
“宁少爷,拿这个喂,每天只要喂半罐,勤换水就好了。”墨山从怀里掏出一包鸟食,“至于说话……”
“就说四季平安!”砚石忙插嘴道,忽视了墨山的瞪视,“你每天都跟它说,时间一久,它啊,肯定能学会!”
“好!”任尚宁揉了揉小手,期待地看着任景云,“小叔叔,你就把八哥送给我吧……”
任景云点头,“可以,宁儿,你要仔细养,别把它放跑了,有不懂的可以去问管家义伯。”
“好的,小叔叔,我一定好好养八哥。”
告别宁儿之后,三人出了府。
“话说,公子,宁少爷这么小,就开始养八哥,会不会被侯爷和夫人骂?”墨山忍不住问道。
“哥嫂肯定明白的,府里只有宁儿一个孩子,养只鸟还能帮他解闷。”任景云叹道。
“……原来如此。”墨山若有所思。
“什么时候爷要是有了孩子,宁少爷也就不孤单了……”砚石凑趣道。
任景云停下脚步,瞪了他一眼。
砚石也不怕他,还是笑道:“如爷这般潇洒飘逸,只要爷肯点头,自是不缺夫人。”
“是啊……只要我点头……”任景云话里,难得的显露出几分惆怅来。
墨山也瞅了砚石一眼,砚石仍旧不在意地朝他笑了笑。
*
芜珍院里。夏绮百无聊赖,拿着盛有药丸的瓷瓶,翻来覆去地把玩。
“松月,你把我的话,告诉王福了对吧。”
“是,太太,王福说,一定会把太太的话转达给世子。”松月如实答道。这两天,就这个问题,太太问她已经不下七八遍了。奇怪的是,世子那边也没有动静,也没说允不允许太太回府。
可太太是要归宁,又逢老爷五十大寿,世子不该没有回应。
松月正琢磨着,就听夏绮又叹了口气。
“太太再耐心等等吧,许是世子那边有事耽搁了。”松月也只能安慰道。
夏绮心不在焉地点头,想起前世,父亲的寿宴上,她和世子各自去的,世子吃了一顿酒就告辞了,她竟是连他一面都没见上,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世子和夫人不和的消息散播开来,她也背上了妒妇的恶名,曾经誉满皇城的夏家长女,终是不存在了。
人言可畏,从那时候起,她再也没出过这院子,连母亲的忌日都没去祭拜。
“绮儿。”
她下意识地回头,就见韩潭站在桌边。
“你又哭什么。”他皱起眉头。
夏绮忙用帕子揉了揉眼睛,“你来做什么。”
“接你回府。”
夏绮一口气堵在喉间,她又不能说她不回去,倒是他亲自来接,让她觉得稀奇。
“我又不是没腿没脚,不能坐马车……”
“你腿上的伤好了?”
夏绮颇不情愿地点了点头,“早就好了。” 就见韩潭弯下腰,去掀她的裙摆,举止之间,十分孟浪。
“你……”夏绮一惊,还没来得及遮掩,他又放下了。
“好了,走吧,有什么需要的东西,让他们再送回去。”
韩潭说完,就走在了前头。夏绮这才回过神来,提起裙子,跟了上去。
“你这样,公主要是知道了,不会生气吗?”夏绮突然发问。
“生什么气,她还没进府。”
夏绮泄气,不甘心又问:“上次我见你俩……我还以为好事将近呢。”
“夏绮,她还没出丧期。”
她上次被气得,连这都忘了。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院门,韩潭扶着她上了马车,仍旧是漆黑光亮的那一辆,车顶上垂下的暗红流苏,随风轻轻飘起。
自上车后,夏绮就觉得不自在。也不知是因为韩潭时不时看她一眼,还是因为两人一直默然不语,更或者,是她想起一些尴尬的时刻。
她侧身对着车窗外,看着万里晴空下,四周往来不绝的车马行人,才真正觉得自己重新存在于这个世上。
她瞥了韩潭一眼,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韩潭发觉她的视线,一抬眼,只捕捉到她转头时,眼角的一点余光。
他没有说话,就见夏绮对着车窗外,吸了吸鼻子。
夏绮细眉蹙起,循着味道往路上看。这里似乎是花街的路口,人潮分外拥挤,正好有主仆三人从马车旁经过,为首的那人头顶白玉冠,一身玄衫,背影潇洒,步态从容,两个侍从紧跟在他身后。
她眯起眼,又仔细嗅了嗅,见三人往街心去了,鼻子里轻哼一声,怪不得满身藤花香味,言行还那般轻佻放浪,敢情是花中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