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就停了。”
听他这么说,沈晚月这才注意到来人身后的马路边上,停着一辆黑色的小轿车。
沈晚月有些意外,但还是先点了头:“替我谢谢你们领导。”
“嗯,那同志你先在这里躲雨,记得拿伞就别站在树下了,容易触电。”
“好,我等会儿怎么把伞还给你们。”
只是触手拿着,沈晚月就感受到这伞质量不错,在乡下,十里八村可能才能找到一把尼龙伞,这种质量的伞恐怕不便宜,不对,可能拿钱都买不来。
“等会儿放到前面的厂房门岗那儿就行,我下了班回来拿。”
“好。”
来人只有一把伞,回去的时候只能用手挡着小跑到了轿车前面坐进去。
“厂长,已经送过去了。”
“嗯。”
隔着窗户,外面的人并不能看清楚里面。
陈勋庭的目光不远处的女人身上。
刚才剪彩结束,他出来的时候一眼便又瞧见了这个上次在火车站旁见过的女人。
她的漂亮跟别人很不一样,细雨朦胧间,那双眼睛仍是那样招人。
细密的水雾好像给她蒙了层白纱,可精致的面容却依旧轮廓清晰。
只是似乎是身体不舒服,刚才大概有些中暑,这会儿又一个劲儿的小心拍着自己的胸脯,白嫩细长的手指轻轻落下又起来,衣衫也跟着起起伏伏。
她的衣服有一部分被淋湿了,轻薄的棉布料子过了水便更显轮廓,姣好的身型也隐隐绰绰着颤动。
陈勋庭呼吸一窒,迅速收回了目光。
“把人喊上来。”
“……啊?”
“去。”
小王茫然的看了眼后视镜,却看不清厂长的表情,连忙应了一声后,便又开了车门。
小王小跑着过去跟她说话,她当然很诧异,还摆手拒绝了。
陈勋庭反而松了口气。
平白无故被喊上车,应该是觉得自己是坏人。
有警觉性,正常。
可两人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她竟然真的跟着过来了。
陈勋庭一顿,两人已经走到了跟前。
“厂长,她……”
“坐前面去。”
依照领导指示,沈晚月听话的坐到了前面。
她本来是不想再麻烦别人的,可一听是厂长要帮忙,也就不客气了。
一个厂长总不能是坏人,况且这车就停在纺织厂前面,肯定是纺织厂的厂长,这可是原书中女主的亲爸。
书里写这位老厂长人特别慈祥和气,是个有善心有理想抱负的老一辈革命人。
只是沈晚月没想到,老厂长竟然连她一个路人都会选择帮忙。
沈晚月感叹着,就看见身后扔到前面了一个毛巾。
毛巾上的吊牌还没有去掉,应该是纺织厂里拿的,布料织的细密又柔软。
“谢谢厂长。”
沈晚月道了谢,却没有听到回应。
也正常,像这种大人物,话肯定不会像沈立民那么多。
她擦拭着衣服跟湿漉漉的碎发,车外倾盆大雨,声音掩盖下,倒也没有显得很尴尬。
“来工作的?”
声音这么年轻?
沈晚月刚才并没有见到老厂长的样子,有雨再加上车窗黑漆漆,她也不好意思凑到中间的后视镜去往后面看人家资历深厚的老同志。
“不是,是来找亲戚。”
沈晚月一顿,忽然坏心思的想到什么。
大渣男不是喜欢认表妹吗?
“厂长,我是来找纺织厂顾清树的,他欠我家里点钱,说是工作几年再还,结果这都好久了也没个动静,家里就让我们兄妹过来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给大渣男老丈人面前上完眼药,沈晚月心情舒畅了。
她可没有破坏规则,谁让顾家没有按时来的。
司机小王在旁边皱起眉:“顾清树?”
沈晚月点点头。
这位应该是老厂长的秘书,大概也知道顾清树是厂长的女婿,看这表情估计在疑惑为什么他会欠钱。
“对,这位同志对他有印象吗?”沈晚月故意问道。
她转过头,认真的看着小王,小王脸上莫名一热,不好意思的摇头:“我来的时间不久,还没有把人认全,不过……”
小王心里动了动。
任谁被这样一个漂亮女同志盯着,总是容易坏了自己的原则。
况且也是领导最先想着要帮这位女同志的。
小王又年轻,便没忍住:“我们等会儿也要去纺织厂,看你刚才好像不舒服,要是你去,恐怕只能在门岗房外面等,要不你跟我们一起?”
说完,小王又紧张的看了看后面,“厂长,要不咱们帮人帮到底?”
陈勋庭脸色已经淡了下来,惊得小王心里于是一阵紧张,自己是不是有些冒犯了?毕竟他就是一个厂长身边刚来的秘书助理。
可陈勋庭顿了顿,半晌过去,‘嗯’了一声。
沈晚月自然也看出来最后还是得听厂长的意思,只是不知道厂长为什么没有直接说他是自己的女婿,难道是为了面子?
“老厂长,真的很感谢您。”
沈晚月身上衣服快干,将毛巾折叠好以后,转身准备放回去。
这一转头,就落入了后面男人的眼眸里。
“……”
“?”
老、老厂长呢?
女主命这么好,有个爹长这么帅,还这么年轻,这爹几岁的结的婚啊?
沈晚月脑子一时间有些宕机。
电光火石之间,沈晚月忽然想起来什么。
刚才的小同志是说是厂长让喊她上车,却没说过是哪个厂,她自己看到车停在这边,就下意识以为是毛纺厂的孟厂长。
可今天,好像沪市第四炼钢厂的厂长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