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心烦意乱之下,她睁开了眼睛,明亮的烛光窜进眼中,和前日婚房里的烛火似乎一模一样。 不知她盯了烛火盯了多久,直到眼睛酸疼,轻合了眼眸,也沉入了睡梦。 梦中火光肆意燃烧。 在她穿过一身红衣男人的面前时,他眼底的落寞一变,在火光的映射下,却变得冷厉。 他持剑,剑锋指向她。 直到凌厉的剑风来临时不知怎么又变了方向,却被身旁的侍卫拦下,他身形一顿,胸膛之间溢出鲜血。 程绥晏抬眸,只是抬起他冰凉的手指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朝她笑了笑。 启唇慢慢吐出几个字。 “惟惟,我不会放过你的。” 直到她醒来,这句话仍在耳边不断回旋。 她看着蒙蒙亮的天色,似乎睡的时间了也并不长,此时也没了睡意。 从床上起来到桌边倒了一杯水,慢慢喝着。 试图驱散心中的杂郁。 或是郑朝允也听闻她醒了,下了朝便来了慈宁宫看她。 “昏睡好几日,终于醒了。”郑朝允一身明黄色龙袍坐到她对面,“可有不适?” “并无。”祝为错简单吐了两个字,接着盯着他,一字一句道:“陛下给我下药了。” 郑朝允沉默片刻,并不否认,“是。” “为什么?”祝为错问。 良久,郑朝允才开口,“朕这些年吃过的苦并不算少,便是苦瓜,朕尝一口又何妨。” “你!”祝为错握紧了拳头,在门口侍卫的目光下慢慢坐了下去,“所以你之前那番话又是什么意思。” “让你放松警惕罢了,”郑朝允说完却是笑了笑,“所以下次惟惟切不可那么轻易相信别人。” “程绥晏呢?” 祝为错发觉她不能再与他继续这个话题,不然她迟早会做出些什么后悔的举动来。 “朕怎么会知道他在何处?或许是重伤不治死了也未可知。” 郑朝允轻抿唇,尝了一口凉茶。 听他这意思就是没找到人。 祝为错暗中松了一口气。 可她这副样子又惹到了郑朝允,他心里不舒坦,坏心思地故意道:“害怕什么?你又怎么知道朕不是在骗你?” “......”祝为错又想起来什么,“你怎么会对程绥晏的身份有所怀疑?” 如果郑朝允没这心思,怎么可能会从她口中引出程绥晏的身份。 “惟惟莫不是忘了,你小时候一生气就喜欢往母后的凤栖宫中钻,总是躲在让人想不到的地方。”郑朝允说着忍不住笑了笑,目光温和得看着她。 祝为错一顿,所以当时郑朝允也将先帝的那番话听了进去。 或许不仅如此,他是太子,想要出入地牢也并非不可能。 “我要出宫。”她不想再继续挣扎,也不想再继续在宫中呆下去。 郑朝允嗤笑,低头随意地继续喝茶,不紧不慢的吐出两个字,“不行。” 祝为错握了握手指,压下心中不满,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平静些,“我爹回京了,我想回家。” “你若是不舍侯爷,朕可命侯爷进宫看你。”郑朝允面容虽是平静,但言语中的坚决不容反驳,“且宫中太医医术不错,等你身体好了,再出宫也不迟。” “太医说,我身体没问题。”祝为错反驳,“况且,我怎么样,我想陛下应该是再清楚不过了。” 无论祝为错怎么说,郑朝允都不肯放人。 如今郑朝允手握大权,她自然没办法越过当今皇帝出宫,只能继续在宫中养伤。 果真,第二日一早。 祝为错就在慈宁宫看见了武安侯和祝太后再说些什么。 她站在墙角看了一会,虽是听不清他们在聊什么,但看着严肃的面容,也知道不会是普通的闲聊。 但她若是再近些,肯定会被她爹发现。 她敛眸,祝家也就简简单单三个人,能在一处多待些时间,难求一次。 “爹爹,姑母。” 她从角落里出来,笑着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你们在聊什么呢,也不带我听。” 她笑着向两人闹。 “大人的事,你个小孩子来凑什么热闹。”武安侯笑着训道。 两人见她来了,自觉地不再多谈。 也都换了话题,问她的身体如何,也都默契地不提前两日大婚之事。 *** 御书房。 郑朝允将徐有明端来的药喝下,看着空荡荡的碗顿了半晌。 “还未调制出解药?”他问。 “还未。”徐有明连忙垂首回应,有些心疼地看了一眼上首的人。 “陛下,您说贵妃娘娘怎么能那么狠心,怎么都不肯交出解药。” “前些日子太医说,陛下您食用那药多年,一旦戒断,反应怕是更甚从前啊。” 郑朝允像是没有听见徐有明的话,闭了闭双眼,道:“继续派人。” 徐有明见他满脸疲惫,应声退了下去。 自从陛下断了药后,每日在朝堂之上,手段越来越强硬,不允许朝臣的意见对他半点不一。 这不过登基短短两月,陛下在朝堂甚至是民间都传出暴戾的名声。 偏偏陛下还不在意。 他暗叹了一口气,陛下也就每日去慈宁宫的时候能平静片刻,能扬起着笑脸,对着郡主有说有笑。 看来不久,这位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