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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心妄想(2 / 2)

等着,她一路上归家的步子就没放缓过。只是等到了门前,她便又站定脚步,顺了几口气,将那风尘仆仆的模样褪去,才肯伸手推了院门。

走进院中,史云腴如常道了声:“我回来了。”

谢沉书也依往昔般没有作答。

待到走去水缸边为狼犬收拾罢泥泞的爪子,史云腴继而望向院子东南处的衣架,竟瞧见今早洗干净的衣裳,正规规矩矩晒在上头。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今日这人怎的这么听话?

史云腴难以置信地摇摇头,跟着就往厨屋那端去。

她约摸着谢沉书大抵只晾了衣裳,厨屋的蔬果一定是碰也没碰过。哪知,史云腴刚进厨屋,灶台边上整齐摆放的干净蔬果,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史云腴见状不禁倒吸了口凉气,瞧她摸摸额头,自顾自嘀咕了句:“今日这太阳是打哪边出来的?”

“西边。”

冷不丁一句低语,吓了史云腴一跳。

她转眸而望,谢沉书正一脸悠闲地靠在门边,用着甚是自得的眼神将她相望。史云腴见到谢沉书,忍不住相问:“今日这些活都是你自己做的?”

谢沉书闻言皱起眉头,她这是看出什么来了?

可史云腴单只是不敢相信,才这般言说,并没有什么深意。偏还正中了谢沉书的下怀。

好在谢沉书还算镇静,并没有将今日琊川前来的事和盘托出。他直立起身,走进厨屋信誓旦旦道:“自然是我做的,不若此等人迹罕至的地方,还能凭白蹦出个人来帮我做事不成……”

谢沉书说着站定在史云腴身边,漫不经心扫了灶台一眼。

谁料,他竟也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只见大大小小的瓜果与蔬菜不止被琊川洗得干干净净,甚至还按不同的种类依次区分得清清楚楚。

谢沉书见此场景,强装淡定回身走向屋外,待他举目看向院中光景,算是彻底傻了眼。

这小子把活干成这样,叫他往后如何偷懒不干活……

早知如此,就应该自己来干。

谢沉书定在门外,玄青趁势跑来与他玩耍,他也没去搭理。

怅然间,史云腴自门后取下襜裳系在腰上,冲门外人言语:“今日辛苦你了,时候不早。中午就下两碗笋丝面凑合一下,你有什么想吃的与我说,我晚上再做。你眼下若是闲着,就替我到菜园子里拔两棵葱。”

史云腴又在差使他干活。

谢沉书本想装作没有听见,无视其抬脚离开。可他转念一想,琊川回去通禀过那边,自己这不日便能离开此地,再也不必再寄人篱下,看她眼色度日。那还惧她个什么?

如此,念着离开之期在近,谢沉书“猖狂”起来。

只瞧他回眸看了屋内人一眼,直言没空便扬长而去。独剩下史云腴不明所以立在原地,她惑然:这人适才不是还好好的,拔棵葱而已?怎的又惹着他了?

-

后来,春庭欲晚,两人结束一日忙碌,坐在只有一盏烛灯照亮的廊前。彼时,草舍外漆黑恫人的山林,好似将要把人的心智吞去。周遭很静,静到只有鹧鸪鸟的愁肠婉转。

史云腴侧身靠在门梁,她就着飘忽的烛火,望向谢沉书那精壮的背脊。一句话也没说。

谢沉书在那端安然自若,离开的喜悦萦绕在他的脑海,可直到此刻他也只字未提此事。

谢沉书似是犹豫着要不要与眼前人好好道个别,可等他堪堪回身望见,身后那双望向自己的迷离眼眸,又即刻打消了这糟糕的念头。

谢沉书当下脱离史云腴那奇怪的目光,回过头就要起身离去。

可便是在准备与之擦肩的一瞬,史云腴竟昏沉着脑袋不由自主向谢沉书的方向磕去,下意识的身体反应叫谢沉书迅速伸手接住了她的脑袋。

原史云腴是困了,才会那样望他。

软嫩的脸蛋骤然落在谢沉书手掌,让他无路可退。

垂眸看着身前困意正浓的人,谢沉书想要抬手将人推开,却在一瞬间执迷。

很久了,谢沉书想问这句话很久了。只见他忽而俯身捧起史云腴无暇面颊,直视她含混不清的眼眸,厉声质问:“清风使,你总这样在我面前毫无防备,就一点也不怕?”

哪知,赖在他掌心的人,竟在他语毕后发笑,看不出丝毫胆怯。

史云腴迷蒙起谢沉书那双缀满浩瀚星河的眉眼,她惊奇着,他还是第一次这般破开了他的体统。可既是他挑起话头,史云腴便大胆问谢沉书:“怕什么?”

谢沉书顿然语塞,这事如何作解?

可史云腴却晃晃离开他的掌心,回身撑靠在高一阶的地板前,将他斜眼相望,“是怕一个连寻常的缠纱换药都会害羞的人?还是怕一个靠他床铺近些,便即刻机警防备的人?”

打趣的话语,轻飘飘落下,白日里平淡如水的史云腴,此刻竟趁着夜色正浓半隐半露着她那狐狸尾巴。所以,真真假假,哪个才是真的她?

史云腴看上去兴致正好。

谢沉书却冷目相对,阴声只道:“你想激我?”

史云腴闻言看了他一眼,便只笑着打了个哈欠,懒得多言。

不料,她却被眼前人伸手骤然按倒在了门廊之下。彼时,第一眼略带茫然的对望,史云腴说不怵是假,但茫然之中隐约躁动的欣然,亦是真真切。

何为男欢?何为女爱?

史云腴想自己深居茶山一生,大抵永远也不会懂。

所以即便是放纵一场也无妨吧……

可当月色弥漫,那起先犯规的人,却在掐捏过她单薄的肩膀后拂袖,“痴心妄想。清风使,你记住——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上你的当。况且,你也嚣张不了太久。我要走了。”

人影消失不见,

浓郁的月色变也随之散却。

史云腴腹诽无趣,便翻身蜷在有风的廊下,任凭东君撩拨起她慵懒的发。她在昏黄的灯火里,打了个困意最浓的哈欠,又在余音落尽后嗤然一笑。

史云腴瞧得真切,那人方才……

耳朵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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