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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比致郁五十六(2 / 3)

“我阿娘是你远房表姨。成亲那日,是你外祖亲自送的嫁,他当时还哭得可伤心了呢。”

远嫁外族,通常意味着战争失利。

莱西私以为他送嫁落泪的主因是恨自己领军无能,而非对女孩儿本身割舍不下。

公主的母亲只是一个符号而已。

对逸国意味着耻辱,在北境也只是战利品。

从她被选中和亲的一刻开始,她就丧失了作为独立个体存在的权力。

但她没将这么阴暗的想法说出口:

“行,那你教我,我保证事无巨细地告诉你。”

***

逸王为公主准备了极盛大的婚礼。

逸国境内,平民喜水,权贵拜火,婚礼用具颜色依身份而定,古往今来,唯帝后能用红色器具。

逸王给小公主的却是全红大礼包。

就连送嫁的莱西,也被恩准可穿深红衣袍。

出嫁前一晚,小公主跑到莱西的寝居,闹着要与她同看嬷嬷给的图册。

手指往莱西鼻下一探,却没有呼吸。

“好啊,你不信我教的,是不是!”

小公主戳开她的穴道,磨了磨牙,扑上去挠她痒。

莱西不甘示弱,反手把小公主按在床榻上,尚未长开的婴儿肥被她硬是按成了一张肉饼,挤得小公主话都说不清:

“里……晃……手……”

莱西悠哉悠哉地说风凉话:

“公主适应能力真强,来了才不过三月,就已学会一种方言,假以时日,不得成逸国通啊。”

公主:……

谁能把莱西的嘴缝上啊!!!

她从其他人那里听说的莱西,明明是个语出惊人但沉默寡言的小姑娘。

实际的莱西怎么会嘴这么——

她还没学到这个骂人的词。

小公主暂且把它空着:“晃开我,我有话说。”

莱西勉强松了手,从她掌下抽走避火图,草草翻了两页,便丢在一边:

“什么事?”

她松了手,小公主倒自己将脑袋埋进了被褥里。

吵闹蛐蛐骤然安静下来,莱西还有些不适应。

烛芯偶爆出一声暗响。

夜色侵袭入室,夏末晚风中的微寒均匀涂抹在了每一个角落里。

莱西彻底松了对公主的钳制,推着公主滚了一圈,把被褥扯过来裹在身上。

“娇气。”公主骂她一句,身体却诚实地钻过来,“往旁边去点儿。”

被褥一个人裹着正好,两个人挤进来,就热了些。

莱西把公主往外推,公主不肯。

二人闹了好一会儿,终于达成协议,每个人各放半边身子在外头,这样都不会太冷,也都不会太热。

公主安静下来。

摇晃的烛影在她侧脸上铺就明灭不定的光影,映出点儿少年老成的忧郁和沧桑:

“你是妹妹。不对……应该说,你之前是妹妹。”

沈重澜走了,莱西就没有哥哥了。

公主惆怅地揪揪头发,不知该不该继续与莱西说。

“不知道该不该说就别说了吧。”莱西打了个呵欠,往床上一倒,“夜很深了,明日还得早起呢。”

“懒死你得了。”公主强行把她拽了起来。

莱西的金手指再次生效。

公主换上楚楚可怜的表情,欲言又止,俨然一副要促膝长谈推心置腹的样儿。

莱西呵欠连天,拱手抱揖求饶,上身不受控制地后仰,再度摔进被褥里。

“起来!”

公主好不容易酝酿好情绪,岂容莱西再度破坏。

这回她一把人拉起来,就连珠炮似的倒出了自己的心事:

“你是妹妹,应当能理解姐姐和哥哥想要保护妹妹的心情吧?”

莱西立马想到沈重澜去“自首”:

“不能。”

公主:……

早知道就不跟她说了。

什么人啊这是!!!

公主一怒之下,把被子全卷了过去,背对莱西:

“睡觉!”

莱西:?

莫名其妙。

她拽了点儿被子搭好,第一次与小公主抵足而眠。

窗外的微弱虫声此起彼伏。

公主辗转反侧,直到被莱西踢了一脚,才嘀嘀咕咕地缩到角落里蜷缩起来。

真是的。

好歹对她稍微好一点嘛。

都是最后一天了……

公主委屈巴巴地又往莱西的方向挤。

这次她让开了。

两个人紧贴在一起,心却在不同的位置跳动。

一个时辰后,司礼嬷嬷来叫人。

莱西负责的部分用不着盛装打扮,跟公主摆了下手就算道别,挥完爪子,继续蒙头睡得昏天黑地。

公主想拍醒她,手停在半空犹疑许久,终在嬷嬷的催促下收了回去。

她没功夫说再见。

接下来的一天里,描眉画眼、送嫁迎亲、觥筹交错。

她始终与莱西隔着搀扶她的侍女,身后的人也不住提醒她“目不斜视”。

乌月酬接过她的手时,她斜视望莱西一眼。

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公主隐约意会了当年苑将军含泪送嫁的真正原因。

子时。

七殿下宫中走水。

乌月酬侥幸逃脱,公主却生死未卜。

逸王将消息瞒了两个时辰,硬是将所有名医都找来看诊。

回天乏术。

再多的灵丹妙药,都只能保她一口气在。

人是出嫁后出事的。

怪不得莱西,也怪不得作为公主的她自己。

逸王不可逼她与乌月酬这等杂碎共度余生,大后不能叫她妹妹为逸王殉葬,莱西也不用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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