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摇手,冷汗直流,恨不得穿回半小时前,一拳把自己砸晕。
在镜头前还敢画成这样,不就露馅了吗!
他想到自己的另一重身份曝光后会遭遇什么,两眼一黑,急得差点咬到舌头,“我怎么配跟您相提并论,您快还给我吧,我还有几笔需要修改。”
“不需要修改,再修改就是画蛇添足了。”曾老十分执拗,朝其他几个嘉宾招了招手,“你们来说谁画得更好。”
在场的众人都没意料到会发生这种变故,面面相觑,一声不敢吭,但表情十分精彩。
听到这话,他们立刻围了上来上来,温斐然不仅没抢到画,还被挤了出去。
曾老画了一辈子,不管是笔触还是技巧,都比温斐然更成熟,这是需要岁月积淀的,温斐然无论如何都无法与之相比,但他的画中多了竹的气韵。
这是他跟着老师,耳濡目染学会的东西,也是最难得的。
其他人碍于人情世故都不敢开口,只有苏尚亭看了一眼,眉梢轻挑,“也就一般。”
“跟我爸的收藏差不多。”
直播间的观众都快讨论疯了,苏尚亭的话更是激起了千层浪。
【以苏尚亭的家世背景,只有大家的画才能成为他家的藏品吧】
【你们没看新闻吗,上周他爸才拍卖到了一幅近乎天价的古画。】
【看得我人都傻了,曾老画竹可以称为当代第一人,温斐然才几岁啊,怎么可能胜过他?】
【这个画画的人到底叫什么名字啊,嘉宾中还有这样一个人吗?】
【叫温斐然,这已经是我最后一遍科普了,你们别太过分,都已经直播三天了,还记不住人家的名字】
【哈哈哈哈你们快看段浩然的表情,不愧是大艺术家,太有艺术效果了。】
【嘶,竟然输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他还怎么在艺术圈混下去啊!】
曾老上下审视着温斐然:“你还是学生吗?没有卖过画,也没参加过画展?”
温斐然:“……”
他当然卖过画,最初标价一百都无人问津,他经营了好久,才勉强能卖上价格
他瑟瑟发抖的无紧马甲,“没有,从来没有卖过,画展什么的,我不认识……不是,去过。”
“可惜了。”曾老长没看透他拙劣的演技,长叹一口气,大力的拍了下温斐然的肩膀,“对了,能告诉我你的老师是谁吗?怎么才能画出竹的气韵?”
温斐然:“……”
他总不能说他曾经被抓去做快穿任务,他的老师是画竹第一人,全依仗老师教得好。
怕被当成神经病,他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我的老师已经去世了,至于怎么画出竹的气韵,三言两语无法说清。”
他拼命地暗示,希望曾老能放过他,曾老也终于懂了,放下了画。
曾老是以画为天,任何世俗伦理对他都不重要,做事也很破格,“我拜你为师,你一定要点拨我几句。”
“……”
“……”
“……”
我怎么配啊?!
温斐然都快跪下了,“我没当过老师,不会教人,不,我也没……”
他急得咬到了舌头,紧紧抿着唇,极力控制着表情,但眼睛变得泪汪汪了。
曾老像个老小孩,不断地纠缠他,“年龄和资历都不是问题,你如果不教我,我死都不会瞑目的。”
温斐然更慌了,直播间的观众却笑的一点也不在乎他的死活。
【打破滤镜,我还以为国画大师很高冷呢,没想到是个老小孩儿。】
【哈哈哈哈哈把温斐然逼的都快想找根绳上吊了。】
【这也太生硬浮夸了,一个备受尊崇的国画大师向一个二十多岁毫无名气的素人拜师,说出去你信吗?】
【+1我也觉得是剧本】
【虽然但是代入一下真是爽的头皮发麻,以后还有好事也让我演两集】
一直没有言语的慕浅语开口了,但竟然不是质疑,而是帮着温斐然:“千万别辜负自己的天赋和努力,你如果想在艺术界发展,可以让浩然帮你。”
说着,她回头看着丈夫,“你说呢?”
段浩然本就下不来台,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更僵硬了,打哈哈说道:“当然了,温那个……我很看好你。”
慕浅语转过头跟温斐然四目相接,她的长相明艳,笑意浅浅,温斐然却从他眼底读到了别的东西。
但他还没来得及细想,慕浅语便转身离开了。
慕浅语和段浩然是夫妻,她出面安慰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段浩然的态度,段浩然丢了这么大一个面子也不好发作,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
曾老年纪一大把,却没有一点长辈的架子,竟耍赖生起了闷气,温斐然怕他气坏身子,只能咬了咬牙,大不敬的单方面代替师父,让曾老成了他的师兄。
他很有自知之明,没资格当曾老的师父,但他可以把师父的教导转述给曾老,以曾老的境界和水平,说不定能成为老师的半个知音。
曾老留下他的联系方式后,这才放他们离开。
节目组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变故,临时取消了之后的安排,还为了缓和气氛,为他们准备了烧烤。
下午的变故几乎耗光了温斐然所有的能量,他双眼无神地躺在床上,独处休息了很久,才充电完成。
晚饭前,温斐然又来到梦幻小屋,哪怕他依旧像从前那样做个社恐的路人甲,游离在镜头之外,毫无存在感,但时不时有目光朝他投来,表情别有深意。
温斐然表面上仍是那副老实木讷的无趣模样,扶着不断向下滑的黑框眼镜,但头皮已经麻了,大脑疯狂运转。
肉串刚刚烤好,他便立刻说道:“我出去透透气。”
他的声音小得像是蚊子哼哼,但这次其他人听见了。
离开客厅之后,温斐然这才松了口气,但看着随处可见的摄像头,仍然不自在,无路可去之下,之前爬到了屋顶上。
但他失算了,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