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等她,继续问“你正常了?”
走廊外有一片花圃,混着种了些果树,当中有一盆金橘。森礼望着那盆金橘看,每颗果实都是独个的,圆润的,唯独角落里,有个生得异常,是两枚黏在了一起,是一个,又是两个。
森礼走过去摘了来,摸了摸,就收进口袋。不管外表如何,它都是正常的橘子。
夜很黑了。牢房中,纪安他们三个被关在一处。两个人,还有一个罐子。都没有睡。都很安静。
纪安望着那一小块窗户外的月亮,等待着第二天的启程,等待着到首都与金喻恩的重逢。
门开了。森礼进来,望一望纪安,说“聊一聊。”监牢建在海边。森礼领着纪安去探望室。这边的窗户大,月光带着海水的光照进来,银白银白的。
两人在窗边站着。森礼掏出刚摘来的橘子,剥了开,分一半给纪安“是不是很失望?”
“失望什么?”
森礼摸了摸纪安的左脸“正常了,以为可以被接纳了,结果却不是,还是被排斥了,被驱赶了。”
“他们不知道真相。”
“是,"森礼点点头,“他们还不能感同身受。”一瓣一瓣吃着橘子,森礼看着窗外的海。海里有一个球,被水浪裹着忽上忽下,像一个人在犹豫不决地冒头、又沉回。“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就像那样。“森礼指着那个球,“好像很想出来,又很怕出来。”
纪安默默听着。
“你知道我当初看见你的时候,在想什么吗?“森礼问,又自己答,“我在想,真好,有人和我一样奇怪。”
“你打那些臭小鬼,救我,是因为什么呢?“森礼又问。纪安望着那片海,陷入回忆,说“她也被骂怪物。”森礼笑起来,吃完了橘子,最后目视远方,悠悠地说“是,所以我们能互相理解。”
纪安看向她,她拍拍手“回了,太晚了。”森礼离开后,纪安刚回到牢房,金迩也来了,恭敬地捧着一个电子屏幕,画面里,是金喻恩。
金喻恩坐回了她的轮椅,情况似乎比之前更糟,她的上身也被束缚在椅背上。好像不这么做,她就会倒下来。
屏幕的光,在黑沉沉的牢房里格外刺目。
“纪小姐,很高兴你还活着。“她的声音虚弱地传出,引来了三道目光。两道在稀薄的月光中,一道在浑浊的酒液中。“我期待着你们的到来。"她转了下轮椅,露出后面躺在床上的昏迷的沈兰。她笑,“我想你们不会让我白等。”
沈念安猛地抓紧了纪安的手“暄……”
“要救她,"金喻恩将视线转向酒罐里的祁洄,“就拿鲛丹来换。”沈念安的目光,当即顺着金喻恩的视线,落在祁洄身上。金迩出去了。牢房里回到寂静。
祁洄屈坐着,抱着自己的膝盖,透过黑红黑红的酒浆,凝望着坐在对面的,一言不发的纪安。
一直看,一直看。
然后等来了一句话:
“你之前说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