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锦一进去就看见乔夏张牙舞爪,用胳膊肘捅林修齐,硬生生把林公子抡到了数步开外。
沈若锦顿时:“……”
这到底是谁疼啊?
“表、表弟妹来得正好,救命啊。”林修齐被抡出去数步,人都站不住,还紧紧捧着手里的小玉瓶,“我快被她打死了。”
乔夏疼出了一头冷汗,听到这话立刻反驳道:“胡说!我都没使劲儿,明明是他笨手笨脚,连上药都上不明白,快把我疼死了!”
林修齐不可置信道:“你一手肘把我捅那么老远,还说没使劲?”
“我说没使劲就是没使劲!”
乔夏颇有些强词夺理的架势。
这人在疼痛无比的时候,难免把握不住力道。
早知道林修齐这么不靠谱。
她宁可让手掌烂在那里。
沈若锦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有来有往,根本不容别人插话,上前扶着乔夏坐下,翻开她的手掌看了看。
满手的血泡,大多已经戳破了,弄得血肉模糊的,让人不忍心看第二眼。
乔夏看沈若锦眼神里满是心疼,小声说:“其实也没那么疼。”
扯谎的时候,不能说的太大声,让老天爷听见了不好。
“怎么可能不疼?”沈若锦根本就不信,“你的手伤成这样为什么不早说?”
乔夏道:“早些时候我听卫将军他们夸我,一高兴就忘了疼,等他们夸完了我才想起来要上药,这不是立马就到陆军医这里来了吗?”
“真行。”
林修齐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乔夏立马一个眼刀飞过去。
“谁笑了?反正我没笑。”
林修齐立马收起笑容,装作无事发生。
他上前把小玉瓶递给沈若锦,“既然表弟妹来了,还是你给乔女侠上药吧,我还有粮草军需没清点完,先去忙了。”
“好,有劳表哥。”
沈若锦微微颔首。
“表弟妹太客气了,都是一家人,何谈有劳。”
林修齐挥挥手,转身出了帐篷。
乔夏道:“这个林公子也就有钱这一点让人生不起气来。”
“有这一点还不够吗?我看林表哥人挺好。”
沈若锦一边给乔夏上药,一边说道。
“嘶……”药物敷在伤口上,疼得乔夏倒吸了一口凉气。
“很疼?我去给你找些止疼散。”
沈若锦说着就转身去翻后面的药柜。
乔夏道:“疼,也没那么疼,我就这么一点小伤别浪费止疼散了,留着给那些重伤的士兵用。”
沈若锦依她所言,继续给她上药。
乔夏咬牙说:“上快点,早痛早完事。”
沈若锦真就快速地把药粉撒在她伤口,然后拿白纱布给她包好。
乔夏疼的脸色都变了,还想着自己是做姐姐的,不能在小十面前疼到哭出来,咬着牙还要夸她:“小十包的真好,上药一点都不疼,比那什么林公子强十倍,不、强百倍!”
沈若锦看了她片刻,“你要不……把你额头上的冷汗擦了再说这话?”
乔夏顿时:“……”
都这样了。
乔大小姐还不忘给自己找由头,“我出汗了吗?肯定是陆军医这帐篷里炭火生的太旺,给我热得。”
“行了。”沈若锦把小玉瓶收入袖中,“起来,跟我走。”
“去哪啊?”
乔夏嘴上这样问着,人已经起身跟着沈若锦往外走了。
沈若锦道:“去我的帐篷,睡觉。”
乔夏闻言,脚下一顿,“你让我跟你睡?”
沈若锦不答反问道:“不跟我睡,你还想跟谁睡?”
她不等乔夏回答,又继续道:“整个军营里,就我和你还有慕云薇三个女子,难道你想跟慕云薇睡?”
“我才不跟慕云薇睡!”
乔夏最跟娇滴滴的姑娘处不来。
更何况,慕云薇这人好不讲理,什么都不会还非要留在军营里添乱,最倒霉的是那些伤兵营的士兵,本来受了伤就够难熬的了,还要被慕云薇折腾,搞得伤上加伤简直惨不忍睹。
乔夏说:“我倒是想睡,可你跟我睡的话,那妹夫睡哪?”
沈若锦道:“他自有他睡的地方。”
秦琅在京城的时候事事讲究,跟着她住在军营里都算吃苦受罪的,沈若锦让人另外给他弄了顶帐篷,随行的隐卫们也好给主子添些东西,住的舒服些。
“那行。”乔夏听到这话,立马就没什么可犹豫的了。
两人一道往帐篷里走的时候,乔夏忽然问沈若锦,“那我这算不算反客为主?”
沈若锦耐心道:“反客为主不是这样用的。”
乔夏道:“那我这是……鸠占鹊巢?”
沈若锦颇有些无奈道:“鸠占鹊巢也不是这样用的。”
乔夏放弃用成语了,直接说:“那就当我们继续偷情。”
沈若锦顿时:“……”
乔大小姐生于大家,但自小只爱马,不爱读书,更无心琴棋书画和女红,以至于常常语出惊人。
沈若锦累了,懒得纠正乔夏的用词。
接下来几天,两人都在一个帐篷里歇息。
沈若锦做梦都在琢磨如何反攻西昌,乔夏则在梦中都不忘驯马。
两人白日里一个同众将领商议战事,一个看马救马,夜里说梦话都能接上彼此的话,默契之至,令秦琅生妒。
三天后,沈家军以铁锁链重新连接被西昌兵炸断的桥面,数万兵马天江,另外大半人马绕过天宁峰,兵马两路,追击西昌大军。
贺拓的人头和其他七名西昌将领被沈家军带在阵前,一路乘胜追击,打得西昌军心彻底涣散。
沈十带兵反攻西昌连战连胜,五日连攻三城。
每次开战,都将斩杀于阵前的西昌将领,活捉的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