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梁王府挂起了白幡。
林家的小厮去外面走了一趟,把消息带回来的时候,沈若锦等人正在用早饭。
乔夏闻言,立马就放下了筷子,看着自己的右手,喃喃道:“我那一刀直接把梁王老贼捅死了?”
林修齐默默地离她远了一些。
这姑娘是真能把人往死里弄的。
“不对。”沈若锦道:“昨夜宝嘉郡主找到客栈来,分明说梁王已经醒了,要见元向武。”
林修齐道:“说不定哪会儿就是回光返照,要见儿子最后一面?”
林公子是真盼着梁王死啊。
秦琅给沈若锦夹了一块酥饼,“我倒觉得梁王不会这么容易就死。”
林修齐道:“可梁王府都挂出白幡来了,难不成是挂着玩?”
“谁家没事挂白幡玩?”
乔夏用‘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看向林公子。
她那一道捅得极狠。
匕首拔出来的时候,手上全是血。
但乔夏那时候带着红盖头,情况又那般危急,她根本没心思去看捅得怎么样。
若是梁王就这样死了……
不对。
“梁王府临死的人不止梁王老贼,还有……”乔夏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我姑姑。”
“梁王妃。”
林修齐跟她同时说道。
梁王妃重病垂死,所以梁王才要重新娶一个乔家的女儿。
王妃死了,王府也是要挂白幡的。
现在梁王府没说死的是谁,但府里府外已经是白花花的一片。
谁知道梁王老贼想干什么。
林修齐问乔夏,“那你要过去看看吗?”
“不去。”乔夏脑子清楚得很,“我与那个姑姑并不相熟,就算相熟也不能去啊,这种时候我去梁王府不是自投罗网吗?”
乔夏还没出生,姑姑就已经出嫁了。
这么多年,梁王妃也不曾回过乔家,乔夏甚至没跟她见过面。
不管梁王再娶乔氏女这事,梁王妃赞同与否,都不值得她冒这个险。
人总是这样,有来往才有感情。
对乔夏而言,从小养大的小马驹要比所谓的姑姑亲近得多。
“没看出来,你还挺聪明。”
林修齐夸了乔夏一句。
“不会夸人可以不夸。”
乔夏一点也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聪明。
秦琅说:“若死的是梁王妃,梁王故意弄出这种阵仗来,定然有所图。”
沈若锦沉吟片刻,而后问道:“你觉得梁王在图什么?”
秦琅道:“南州虽是梁王的封地,也并非铁桶一块,说不定梁王是想借机引出与他有二心之人,一网打尽呢?”
沈若锦道:“言之有理。”
南州之地,秘密甚多。
有待挖掘。
林修齐不似他们夫妇二人那般心有灵犀,直接问道:“那么,两位作何打算呢?”
秦琅笑道:“敌不动我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行吧。”林修齐道:“我继续让人在梁王府外面盯着。”
用完早饭,秦琅带着钟黍等人出门,继续探查铁矿所在。
现在外头到处都是搜捕乔夏的人,乔夏不便出门,扮作林公子的贴身婢女,走哪跟哪。
沈若锦在南州城中找人打听南谒巫师的习性,还有可能出现的地方。
南谒信奉巫师,巫师擅用毒以及巫蛊之术,喜阴暗之地,昼伏夜出。
沈若锦花了不少银钱买消息,才在城西的小竹楼里找到一个年迈的巫师,向她问询噬心蛊毒的解法。
那老巫师说:“噬心,只有下蛊之人能解。”
沈若锦问:“如何才能找到下蛊之人?”
老巫师道:“这是另外的价钱。”
侍剑气得要骂人。
沈若锦却直接解下腰间的钱袋放在桌子上推了过去,“愿闻其详。”
那老巫师掂了掂钱袋,“中了噬心毒蛊的人跟下蛊之人是有感应的。”
“多谢。”沈若锦问完便起身走人。
侍剑跟着她往外走,“都说巫师性情诡异,咱们找的这个怎么这么贪财?”
“不贪财的,咱们也找不着。”
沈若锦倒不心疼银钱。
王妃说了,出门在外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都不叫事。
麻烦是银钱解决不了的。
侍剑一时间无言以对。
还真是这样。
依照那老巫师所言,要靠着中蛊之人感应才能找到下蛊之人,那三哥也得到南谒来。
沈若锦在想三哥的身体是否能经得住长途跋涉。
从城西小竹楼回别院的路上,天就暗了下来,经过梁王府的时候,沈若锦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果然挂满了白幡。
来都来了,她想去探探梁王府死的究竟是谁。
沈若锦看了侍剑一眼。
侍剑立刻会意,喊车夫“停下。”
沈若锦取出面纱带上,“你们先回别院,我去去就回。”
侍剑想跟她一起去。
沈若锦让她回去跟秦琅知会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侍剑这才不情不愿地点头应“是”。
马车在梁王府附近停了一瞬,很快就离去了。
沈若锦趁着夜色掠上树梢,在梁王府的屋檐上飞奔,她身影如风,轻盈而迅速。
她在梁王府绕了一圈,在侍女们的低声议论中得知,死的是梁王妃。
不过,梁王也命在旦夕。
为了确认梁王是不是真的快死了,沈若锦暗中跟着梁王世子元向武来到一处密室,底下有机关阵在,她不好跟的太近,就趴在屋檐上探听底下的动静。
元欣然焦急的声音随之传来,“父王伤的这么重,他们都是废物!”
元向武道:“我已经派人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