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飞光在南州城外跟元向武耗了三天,才装作耗不下去了,把当剿灭青龙寨主力的机会让给了这位梁王世子。
霍将军扔下一句,“秦小王爷若真的在南州地界出了事,镇北王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还请世子以大局为重,先把人救出来再说。”
元向武被他牵制了数日,对这位霍将军早没了好脸色,“你要是真想救秦琅,早该如此。”
对梁王世子来说,霍飞光敢在南州城外拦着他的人马不让动,已然是赤裸裸的挑衅。
底下的几个幕僚一商量,给他出了一个主意,要是霍飞光一直都认不清自己的身份,那就把这位霍将军解决了再去剿灭青龙寨。
元向武都已经做好了跟霍飞光谈不拢就大打出手的准备,哪知道他这次竟然让步了。
原本设想好的计策暂时用不了,元向武就带着五万人马先行一步,往青龙寨方向开拔。
这边的人马一动,青龙寨那边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沈若锦带着诸位山寨当家点人,主动下山去迎战。
这次他们人数足够多,可以从数座山峰开外隐藏身影伏击,人马一路蔓延至山寨,不至于一出门就被人端了老巢。
这次沈若锦让沈知安和乔夏都留在后方,秦琅的伤还没好,她也让他留在竹屋里静养。
情况紧急,元向武带的梁王兵用不了半日就能奔至山下。
这些匪军得在他们赶到之前,找到最适合伏击的地点。
沈若锦跟秦琅说:“我把三哥和乔夏留下,还有你,你们是我最重要的人,不容有失,要好好的,知道吗?”
秦琅第一次听她说“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哪怕同时还带上了沈知安和乔夏,他也知足了。
他点头道:“你只管去,放开手脚去打,我保证好好养伤,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沈若锦摸了摸秦琅的脸。
秦琅亲了亲她的掌心,“千万小心。”
“嗯。”沈若锦点头应下。
很快就走出竹屋,走到寨门前翻身上马,振臂一呼,带着所有弟兄下山去。
沈知安和乔夏等人站在楼上,目送他们远去。
“小十!”乔夏高声喊道:“小十必胜!”
万人齐下山的动静实在太大了,把乔夏的声音全然盖了过去。
沈若锦却似有所感一般回头看了她一眼,朝她挥了挥手。
“小十必胜!”
乔夏看见她回头,喊得更大声,手也挥得更起劲了。
沈知安站在二楼迎风而立,在沈若锦策马行远之后身形微晃,头疼得有些站立不稳。
“三哥!”乔夏见状连忙扶住了他,紧张道:“三哥,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沈知安说话的声音明显比平日轻了许多,脸色也有些苍白。
他说没事,乔夏也不敢信,一边说着“是不是蛊毒又发作了?”,问他“止疼的那些药吃完了没有,放哪了?”
一边叫人把他扶回屋去。
沈知安轻声说:“只是这几天看着他们练兵有点累,不碍事的。”
“什么不碍事,小十在的时候,你还能硬撑着,小十一走你连站都站不稳了。我答应过小十要照顾好你的,好了,你别说话了。省着点力气……”
乔夏说着,立马让过来的山匪兄弟搭把手,把人送回屋去,以沈知安的性格,只怕会强忍着,头疼欲裂他也不说,索性就把他送到秦琅所在的竹屋去。
她把两个人一起照看了。
哪边都不耽误。
秦琅看到乔夏把三哥送过来的时候,吓了一跳,一手捂着伤口直接坐了起来,“三哥这是什么了?”
“三哥肯定是头又疼了,你那里还有什么止疼药没有?”
乔夏让山匪兄弟往秦琅榻边又摆了一张榻,把沈知安放了上去。
竹屋宽敞,就算放两张榻也一点都不拥挤。
乔夏在中间走来走去,秦小王爷身上的好东西最多,说不定还有什么管用的。
其实在林家别院的时候,林修齐就没张罗着给沈知安找各种止疼的药,可蛊毒实在特殊,那些名贵的止疼药对沈知安来说作用也不大,但是聊胜于无。
秦琅在枕头边摸了摸,拿到一个碧玉瓶抛给乔夏。
乔夏随手接住了,倒出一颗就喂给了沈知安。
沈知安疼得满头冷汗,张嘴把那颗药丸吃了,其实也没减少多少疼痛。
但是他愣是一声不吭。
好像他不说疼,身边的人就能少担心一些。
秦琅跟沈三打交道也有一段时日,知道他是什么脾性,沉默许久后,“把他打晕吧。”
晕过去了,或许还能好受一些。
乔夏手都抬起来了,愣是劈不下去。
她没个轻重,怕把沈三给劈伤了。
“不……不用。”沈知安疼得脸色都白了,冷汗自额间滑落,“我过会儿就好了。”
乔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秦琅。
秦琅往后躺去,倚在床榻上,闭眼道:“听三哥的。”
乔夏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两张床榻之间,“三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心思分散一点,可能就没那么疼了。”
沈知安低低地“嗯”了一声。
乔夏面朝沈知安的方向,“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只猴子,猴子喜欢——”
她滔滔不绝地说着,门外电闪雷鸣都没能打断她说话。
沈知安逐渐没了动静,不知是在强忍着没有痛呼出声,还是疼晕过去了。
秦琅看向窗外,疾风骤雨忽然而至,打湿了窗台。
乔夏一边说着话,一边起身去关窗子。
“别关。”秦琅制止道。
他想听听风雨声。
感受和沈若锦在同一场风雨里。
今儿一直没出太阳,乌云密布,黑云压城。
她刚下山不久,就下起了暴雨,眼下虽是夏季,下雨也不会太冷,但暴雨一来,山路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