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绵延百里,浇透了南州城内外。
霍飞光手下的将士勘察了附近的地形,“雨太大了,再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
副将说:“梁王派元向武带五万人马攻打青龙寨,眼下南州城守备空虚,正是攻打的最好的时机。要是等梁王调集剩下的人马死守南州城,到时候必然又是一场苦战。”
鲁三金也说:“这雨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要是连着下好几天,铁打的人也扛不住,咱们要么即刻攻城,要么回青龙寨。”
但是今日又俘获了这么多梁王兵,加上霍飞光带来剿匪的人马,青龙寨根本就安顿不下,即便把人分散到其他山头去,也不好安置。
关键是雨太大了,这些人马驻扎在野外,容易出意外。
霍飞光沉吟许久,才开口问沈若锦:“你怎么看?”
“不等了。”沈若锦看弟兄们已经休整过两个时辰,吃过干粮,也喝过了水,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攻城,拿下南州。”
“好。”霍飞光就喜欢沈家人这利落的性子,“传令下去,攻城!”
一声令下,所有人列阵以待。
沈若锦沉声吩咐道:“把元向武押到前面去!”
“是!”鲁三金立马应声照办。
把梁王世子押到阵前,看城楼上的那些人敢不敢放箭。
此时已是后半夜。
城楼上的守将盯了城门外半夜,一个风吹草动都不敢放过,忽然间看见城外那些人马动起来,立刻跳了起来,“快去禀报王爷!他们要攻城!”
边上士兵立刻应声,急奔而去。
“弓箭手在前!弓弩在后!不要慌,等他们进入射程范围之后……”
守将说到一半忽然看见城外的人马把一个五花大绑的人押在了最前面。
“是世子!他们把世子押到了阵前!”城楼上的士兵惊呼道。
“该死!”守将咬牙怒骂,“去请王爷!快去请王爷!”
世子被擒,还被敌人推到了阵前,这事已经不是一个守将能应对的。
只能让梁王自己来了。
城外的那些人将元向武放在最前方,最中间的位置,两边盾牌叠起,用来抵挡箭羽,是密密麻麻的先锋部队。
显然就是把梁王世子当人肉盾牌。
只看城楼上这些人敢不敢对着梁王世子放箭。
沈若锦和霍飞光等人策马而行,带着大批人马逼进城门。
城楼上的士兵急道:“大人!他们马上就要打过来了!”
“再不放箭,就来不及了!”
梁王还没来。
守将心一横,“小心着放箭,千万不要误伤世子!”
再不放箭,等人敌方架上云梯攻上城楼来,就完了。
此时狂风暴雨,又是深夜,弓箭手们的准头本来就没有平头好,又要顾及着不能误伤世子,箭羽离弦的力道都小了许久。
霍飞光指挥将士们攻开城门,因为此次他是来带人剿匪的,没有带什么攻城略地的重型武器。
沈若锦统一的山寨更没有这种值钱玩意。
因此攻城攻地颇为费力。
好在城楼上那些人顾忌着他们世子的性命也有些投鼠忌器,两方耗了一阵。
城楼上有人高呼:“王爷来了!王爷来了!”
众家将护着梁王走上城楼,士兵们举着火把,那火也很快就被暴雨剿灭。
雨夜沉沉,血气冲天。
沈若锦策马上前,一枪挑起了元向武,朝刚刚登上城楼上的梁王喊话,“梁王,只要你出城受降,我留你儿一命!”
“父王!”刚才还半死不活的元向武立刻剧烈地挣扎起来,“孩儿无用,让父王为难了!父王不要管我,杀了沈若锦!杀了霍飞光!”
梁王世子每一句话都饱含恨意。
霍飞光见梁王出来,抬手示意将士们暂停攻城,而后策马到沈若锦策马,朝城楼喊话,“梁王!南州就这么点兵力,你硬撑也撑不了几天,不如早点出城受降,我等送你回京,说不定皇上念在兄弟之情的份上,不会杀你,只是找个清静的好地方让你度过余生。”
梁王看着城外的两个年轻小辈,霍飞光是他想招揽却一直招揽不成的,沈若锦则是他最看不上的女流之辈。
而现在,这两人兵临南州城下,逼他出城受降!
梁王沉声喝道:“霍飞光,你是带兵来剿匪的,现在却跟山匪混在一块,来祸害我南州!我劝你早点迷途知返,否则你罪无可赦!”
直到今日梁王依旧觉得在南州,在他的地盘,没有人能翻出天去。
哪怕现在情势不妙。
梁王也摆出了十分硬气的架势,“沈若锦,你放着好好的平西郡主不当,竟然跑到我南州来起兵造反,待本王一封奏折送到京城,你们沈家万死难辞!”
沈若锦和霍飞光对视了一眼。
梁王老贼死鸭子嘴硬,到了这种时候,还不忘往他们头上扣罪名。
喊话谁不会?
谁大声谁有理是吧。
沈若锦用内力喊话,声音萦绕整个城门和城门,“梁王老贼,你私采铁矿,意图造反,致使南州人口频频失踪,矿山已经暴露,铁证早已被钦差送往京城。我率南州境内一众山匪来此,为的就是阻止你为祸南州,此事即便报至御前,众弟兄也是有功无过,我奉劝你休再狡辩,速速投降!”
城楼上那些人被她震得耳朵生疼,梁王伤势复发,站都站不稳,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沈若锦把挂在长枪上的元向武举得更高了一些,挑衅梁王,“元向武的命,你还要不要?”
梁王咬牙,“拿弓箭来。”
身边随行的家将立刻就奉上了弓箭。
梁王一把抓过,搭箭在弦,拉满弓,瞄准了沈若锦。
霍飞光见状提刀在手,随时准备劈飞箭羽。
沈若锦左右的弟兄们也都死死盯着梁王老贼。
“所有弓箭手听本王号令。”梁王一声怒喝,满城楼的弓箭手都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