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鲁三金等人十分主动地在沈若锦身边加了一把椅子。
给秦琅坐的。
霍飞光看到来人,不由得诧异道:“秦小王爷什么时候来的?”
秦琅神色如常道:“昨日。”
“昨日?我怎么没看见秦小王爷过来?”
负责军营防守的将领一听,顿时头大了起来。
有人无声无息地进了军营,他竟然要对方出现在面前才知道。
沈若锦适时出声道:“昨儿半夜,他来得晚,就没跟各位知会一声。”
众人看了看秦琅,又看了看沈若锦,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尤其是鲁三金等人。
他们是知道秦琅答应了沈若锦要留在梁王府好好养伤的,这一夜之间,人就出现在了军营来。
只是沈姑娘都没说什么,他们更不必多嘴了。
霍飞光说:“现在南谒人按兵不动,我们也不能率先越界去抓梁王,只能死守边境线,若南谒人越线,直接开战。”
昨天他们商议时,已经猜到梁王会把边境布防图交给南谒人。
若不重新布防,南谒人入侵大齐境土,一打一个准。
只是临时调动,十分损耗心力。
昨夜沈若锦和霍飞光等人商议到半夜,也没完全定下来。
今日秦琅出现在此,他说:“等南谒人越界,我们大齐太被动了。依我所见,还是得先发制人。”
霍飞光道:“先发制人是占了先机,但不占理,要是南谒人反过来说我们大齐先挑起战争,这事到时候怎么都说不清楚。”
“南谒人接应反贼叛军在前,这还有什么好说的?”秦琅道:“两国之间讲道理靠的从来不是嘴,而是武力。只要武力够强,打赢了,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反之,要是打输了,那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
国与国之间,弱肉强食,向来如此。
霍飞光还想再说什么。
秦琅再次开口道:“据我所知,霍将军也不是什么爱讲道理的人啊。”
霍飞光是战场上一刀一刀杀出来的铁血将军。
讲道理?
那是文官才喜欢做的事。
武将,靠的从来都是手中兵刃。
霍将军的部下说:“前提是得打得赢,要是输了呢?南谒人那十几万人都是正规军,咱们这里……”
这话他只说到一半。
但鲁三金等人听到这里就已经跳脚了,“你这话什么意思?南谒人都是正规军?我们不是,难道就打不过南谒人了吗?你们未免太小瞧了我们!”
韩副将道:“我只是觉得不能拿弟兄们的性命去冒险!战场残酷,刀剑无眼,谁的命都是命!不能白白葬送在这里!”
要换做以前,韩副将等人根本就不会把这些山匪的命放在眼里。
这些人在落草为寇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注定了不可能有好结局。
可这些天,偏偏是这些山匪跟他们一起攻打南州城,一起解救百姓,一起追击叛军。
生死之际,最容易生出情义。
正规军操练多时,练过阵法和各种攻击。
这些匪军确是临时聚在一起的,即便有沈家人临时抱佛脚操练了数日,有那么一点像样子,但真的上战场,依旧不堪一击。
先前能在梁王兵那里讨到便宜,多半是出奇制胜。
可现在两国兵马在边境线上对峙,很难出奇兵。
鲁三金等人听韩副将这么说,这才消了气。
但依旧有人梗着脖子说:“我不怕死!死算什么,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鲁三金在那个说自己不怕死弟兄头上拍了一巴掌,“说什么十八年后,这辈子就要当好汉!这辈子能做的事,别扯到下辈子去!”
沈若锦道:“先发制人,也未必是要跟南谒开战,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霍飞光道:“愿闻其详。”
沈若锦道:“这次我们是为了追捕梁王,才跟南谒人对上。南谒人接应叛军也冒了极大的风险,若我们能越过南谒人将梁王抓回来,那些入了南谒境内的叛军没了主心骨在南谒待不下去……”
“若能抓到梁王,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秦琅直接抓住了重点。
“没错。”沈若锦道:“梁王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急需救治,他现在不一定在军营,很有可能已经被送往南谒王城——”
大部队可以在这跟南谒人死耗着。
可以派一些武功高强的人潜入南谒境内,抓回梁王,让叛军成为无主之人,这样一来只要霍飞光这边放出话去,不计前嫌优待叛军,那些梁王兵自然会回到大齐来。
到时候在合并这些势力,就算跟南谒人开战,人数上也不会再有什么差距。
霍飞光一时间没说话。
韩副将却听得很是心动,“关键是哪来那么多武功高强的人呢?而且南谒人跟咱们大齐人相貌上就有差异,很难乔装混进去。”
秦琅道:“我有一批隐卫,武功都还不错,且擅长乔装改扮,隐于暗处。”
霍飞光调侃他,“秦小王爷这是把家底都拿出来了?”
秦琅瞥了他一眼,“若我夫人准许,我也可以亲自去。”
霍飞光看秦琅的眼神,就跟第一天认识他似的。
秦小王爷为了夫人,可真是什么都能豁出去。
沈若锦还没开口。
鲁三金先说了“不行”,他说:“秦兄弟伤势未愈,且身份摆在这里,梁王身边那些人都认得你,要去也得找些生面孔去。”
青龙寨三当家近来学到了不少,人都变聪明了,“我和弟兄们就很合适。没有军人那么板正,装扮成百姓毫无破绽。不对,我们哪里用得着装扮,我们本来就是百姓!”
这下韩副将等人都反驳不了他。
他们这些久经沙场,一直生活在军营里的人,身上总是带着一股不同于寻常百姓的感觉,的确不如他们好改装。
沈若锦沉吟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