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锦心道:离野怎么忽然来了?
秦琅低声问她:“外头喊你姐姐的那小子是谁?”
沈若锦莫名地有种,在屋里藏了人,被外头的离野发现。
然后又被夫君质问,屋外那个在夜里来找她的人是谁……
这情景莫名的有些微妙。
沈若锦还没说话。
秦琅又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弟弟?”
沈若锦低声道:“不是亲的,也不是弟弟。”
话声未落,离野的声音再次响起,“姐姐?”
“不是弟弟,他一口一个姐姐的喊你?”
此刻秦琅看她的眼神,活像是抓到了夫人在外头有了别人。
沈若锦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些想笑,“他比我小,不喊姐姐,难道喊妹妹?”
秦琅凝眸看着她,一时间没说话。
“外头那人叫离野,是巫主的师侄,这些天是他一直在帮三哥解蛊毒。”沈若锦简单地跟他说了有关离野的事,“先前我在西疆无意中救过他,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秦琅刚要开口说什么,沈若锦直接堵住了他的嘴,低声哄道:“好了,你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我先出去看看他来做什么。”
可别是发现秦琅趁夜潜入了巫主府才好。
秦琅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她。
沈若锦拍了拍他的脸,“你先躲一下。”
秦琅猛地站了起来,“我是你夫君,外头那小子是什么人,他来了,你让我躲起来?”
“这里是南谒巫主府。”沈若锦轻声道:“你是趁夜潜入之人,离野是巫主府半个主子,你不回避,难道要让他回避?”
秦琅“哦”了一声,“那我躲哪?”
“柜子里,还是床底下?”秦琅喃喃道:“怎么搞得我像个奸夫?”
“不用你躲柜子里,更不用躲床底下,你去床榻上待着。”
沈若锦说着,把帘纬放了下来,让秦琅去床榻上待着,被子一盖,帘幔半遮,离野在门外什么都瞧不见。
此时已经是夜里,她一个姑娘家,不让外男进屋也在清理之中。
让秦琅躲一下,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秦琅这才脱了鞋藏到床底,往榻上一躺,“那我在床上等你。”
这话说的有些暧昧不清。
但沈若锦这时候根本就没心思跟秦琅多说。
她把秦琅往榻上一推,掀开锦被将人盖住,再用帘幔遮上,直接就走出去打开房门,对上门外少年的视线,“阿野,你找我有事啊?”
“的确有事。”离野在门外等了有一会儿了,他往屋里扫了一眼,“姐姐怎么现在才来开门?”
“方才有点累,睡着了。刚听到你喊我才醒过来。”沈若锦说着抬手揉了揉眼睛,一副有些困倦的模样,而后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离野道:“跟你兄长身上的蛊毒有关,我能进去再说吗?”
秦琅还在屋里。
沈若锦自然不希望离野再进去,“我还有些困,想在外面吹吹风,要不我们边走边说吧?”
离野的视线落在屋中许久,笑着说:“行啊。”
沈若锦跟离野一起在巫主府后面的药园里散步,离野说昨日月圆之夜他给沈知安医治的时候,发现他身上的蛊毒其实是情蛊,情蛊这种东西分外棘手,只能让种蛊之人亲手取出。
而且种蛊之人取出情蛊之后,会损伤自身。
一般来说,南谒的女巫师一旦给心上人种下情蛊,即便是死也不会给他解开的。
“怎么会是情蛊?我三哥从未招惹过南谒女子。”
沈若锦很肯定。
沈知安这个人,自幼聪慧,那些姑娘家对他有什么心思,他一看便知,从来都不会放任情意胡乱增长。
更别说去招惹会给人下情蛊的南谒女子了。
“此事说来话长。”
离野已经去问过莫鸢,知道这事的来龙去脉。
莫鸢想给沈知洲下情蛊,最后却下到了他弟弟沈知安身上。
现在沈知洲也在巫主府,成了忘记所有,只跟莫鸢有牵绊的阿知。
离野还没想好,怎么把这些事告诉沈若锦。
他甚至想过,把沈若锦留下。
这样她的三哥有救,她也能跟她的长兄在一起。
“那你就长话短说。”
沈若锦隐隐感觉到离野知道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正在犹豫要不要跟她说。
离野闻言,停下脚步跟她说:“姐姐,你要不留在南谒吧?”
沈若锦正色道:“南谒很好,但我是大齐人,终究要回到大齐去。”
离野明显有些失落,“要是你兄长身上的蛊毒我一时半会儿解不开,你们必须要留在南谒呢?”
沈若锦想了想,“那我就想办法把你带回大齐。”
“啊?”
离野显然没有想到还有这种选择,神情明显有些错愕。
“开玩笑的。”沈若锦说:“若你真的解不开我三哥身上的蛊毒,那我就只能找你们巫主了。”
巫主闭关多时,总归在巫主府的。
即便巫主不出面,巫女莫鸢看在回生令的份上,也得出手。
沈若锦不想跟巫主府交恶,但十万两黄金砸下去,总要听个响。
莫鸢先前既然提出要三哥为她卖命十年的条件,想必是有法子为三哥解开毒蛊的。
离野笑道:“那你还是把我带回大齐吧。”
两人说话间已经绕着药园逛了一圈,夜风有些凉,沈若锦临时出门穿的有些单薄,她拂了拂衣袖,同离野说:“天色已晚,今到这里,先回去歇息吧。”
“好。”离野送沈若锦回到屋前,“姐姐好眠,做个好梦。”
沈若锦点了点头,“明日再会。”
她刚进屋,伸手去关门,忽然看见离野上前一步。
沈若锦一手按在门上,“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