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琅去上值之后,沈若锦和王妃坐在亭中赏雪景、喝茶吃点心。
到了下午的时候雪停了。
府里府外都开始清扫积雪,众人都忙得热火朝天的。
秦祁收拾好行囊过来跟王妃辞行。
王妃道:“这么快就要走了?化雪的时候,天气最是寒冷,世子还是家多待两天,等天彻底放晴了再回北境也不迟。”
秦祁坚持要回去,说:“此次回京是为了私事,本就不该耽搁太久,北境还有许多军务需要我回去处理,就不在府中多留了。”
“那随你。”王妃让人多备几身衣物给他防寒保暖,又嘱咐他,“到北境了写封信回来保平安。”
“好,我记下了。”
秦祁跟王妃的关系一直不冷不淡的。
王妃作为继母,不会刻意苛待他,别家世子有的东西她都给秦祁准备了,只是到底不是亲生的,秦祁与她并不亲厚,她也无所谓,只要面上过得去就行了。
秦祁说走就走,片刻都没有停留。
说起来王老夫人来王府一趟,把秦祁和秦琅都折腾了一通。
王妃还好,早就习惯了。
沈若锦根本就没把花蓉当回事,秦琅那样的人,要是想出去招蜂引蝶,那一天天的狂蜂浪蝶拦都拦不住。
没必要去招惹想跟秦祁议亲的花蓉。
她对秦琅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该走的够走了,王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王妃跟沈若锦说:“这些时日你一直待在镇北王府,肯定想你阿公和兄长们了吧?现在雪也停了,你要是想回去就回去看看,不用留在这陪我,我也要出去查账了。”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沈若锦也不跟她客气,“好,那我收拾收拾回去住两天。”
王妃道:“把新做的那几身衣裳带上,我家锦儿生的好看,就该每天都穿的鲜亮些。”
“知道了。”
沈若锦收拾了一番,让给秦琅递个话,就回了安西王府。
她有一阵子没回来,阿公和两位舅母看到她都十分高兴。
三舅母张氏笑着说:“大嫂昨儿还说雪下得这样大,车马不便,不知道小十什么时候会回来看看。这一念叨就把你念叨回来了。”
大舅母柳氏道:“我也就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雪刚停,小十就回来了。”
两位舅母说着话,又问她王府的不速之客走了没有。
前些日子,沈若锦让侍剑回镇北王府去打听,带回来的消息两位舅母也知道了,那位不是婆母胜似婆母的王老夫人来了京城。
小十还派人回来请徐御医过去为她诊治。
徐御医去完镇北王府,回来的时候骂了好几声爱作妖的老妖婆。
楚大夫本来就话不多,回来之后更安静了。
沈若锦道:“走了,今儿刚走的。”
“冒雪走的?”张氏很是诧异。
地上积雪这么厚,路多难走啊。
柳氏追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怎么这么着急就走了。”
昨夜之事,沈若锦本不想多说。
奈何两位舅母连连追问。
沈若锦就简单地同她们说了说。
侍剑在一旁补充道:“姑爷不用婢女近身伺候,一个人待在书房里。
可那位花蓉忽然跑来送汤,进去没一会儿就被隐卫拖了出来,身上那衣裳薄的……穿了跟没穿一样!
明明是她自己投怀送抱,还污蔑我们姑爷对她行不轨之事。今儿一早那位王老夫人还想让姑爷娶花蓉做平妻!”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张氏听了顿时火大,“也就是他们跑得快,要不然我非要提上我的刀过去跟他们讲讲道理。”
沈若锦道:“三舅母莫恼,秦琅已经拔过剑了。”
张氏不解道:“什么意思?姑爷拔剑……伤人了?”
沈毅一听,不由地皱眉道:“姑爷现在是御史台的官,在家中拔剑伤人要是传扬出去,那还得了。”
“王爷、三夫人莫急。”侍剑连忙道:“那位花蓉姑娘说不能嫁给姑爷,就只有死路一条。然后姑爷就拔剑说要成全她,把人吓瘫了,没杀人,世子出手拦下了。”
秦祁一向喜欢拦着秦琅。
那时候的秦琅更像是早有所料一般。
沈毅和张氏这才放下心来。
柳氏道:“这些人走了也好,走了才清静。”
沈毅问沈若锦:“所以她们一走,你就回来了?”
“是母亲让我回来看看的。”
沈若锦知道阿公怕她常常往沈家跑,会引起王妃的不满。
毕竟没有婆婆喜欢儿媳妇总是往娘家跑的。
但王妃不一样。
她简直把沈若锦当成了自个女儿。
秦琅反倒成了女婿一般。
沈毅不知道沈若锦和王妃平日里是咱们相处的,听她这样说,也觉得王妃是个通情达理之人。
“我这次回来要住几天。”沈若锦跟阿公和舅母们说:“晚上加菜。”
张氏笑道:“那肯定得加啊。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你最喜欢的糖醋鱼。”
沈若锦笑道:“有口福了,谢谢三舅母。”
张氏和柳氏各自忙碌去了,沈若锦陪着阿公下了一会儿棋,直到徐御医来了,才起身让给他下。
“你今儿怎么有空回来?”
徐御医觉得有些新奇,他是见过王老夫人的,知道那人多会找事。
沈若锦笑道:“麻烦走了,自然就得空了。”
“原来如此。”徐御医说着还有点可惜道:“我最近刚配出了一副更苦的药,就等着给她试试呢,结果这人说走就走了。”
沈若锦道:“徐御医医术高明,药到病除,王老夫人已然好了。”
徐御医哈哈大笑,说话间的功夫,偷了沈毅两枚白子。
沈毅看见了,让他放回去。
徐御医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