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安这么一打岔,沈知行下午都没出去跑马。
虽说他现在不这么在意别人的目光了,但是被人围着,成为议论纷纷的焦点,他还是不喜欢。
沈若锦看着六哥让人开小灶,做了两只熊掌给阿公吃,忍不住说:“熊掌再好,一次也不能吃太多。”
沈知行道:“那小十吃一个。”
“还是六哥吃吧。”沈若锦把其中一个熊掌分给了沈知行,“这熊是六哥杀的,六哥辛苦了。”
沈知安和沈知扬都没什么意见。
秦琅回来的时候,看到桌上有熊掌,就说起了刚听说的那事,“外头都在传六哥英雄救美,单手杀熊,那江家小姐要对六哥以身相许,六哥无情决绝,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知行正在喝汤,听到这话立刻就呛到了,“什么……以身相许?”
那位江家小姐只说“救命之恩,定当报答”,可没提过什么一身相许。
而且他也不回地走,是因为那姑娘说要还他一条手臂。
怎么还?总不能把她自己的砍下来,送给他吧?
沈知行压根就不想对方报答。
但这传言也太离谱了。
沈若锦见六哥呛着了,连忙递了一张帕子给他。
沈知行擦了擦嘴角,连忙道:“没有的事,妹夫不要听外面的人胡说。”
秦琅道:“那六哥救了江家小姐总是真的?”
沈知行道:“这是不假。”
秦琅又问道:“人家当众说要报答你,这也是真的吧?”
沈知行沉默了。
秦琅拍了拍沈知行的肩膀,“六哥也不用想那么多,每次狩猎总会出现几桩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戏码,这事一点都不稀奇。”
沈知行一时间无言以对。
秦琅把六哥说无语之后,坐在了沈若锦身边,其实夜里还有宴,但各人帐中都会开小灶,猎到了野味,直接杀了炙烤,吃的就是一个新鲜。
秦琅忙里偷闲,带着沈若锦去河边散步。
天气冷,景色萧条,却也别有一番意境。
暮色降临时,秦琅和沈若锦慢慢地往回走,刚好皇帝带着出去狩猎的王公大臣们策马归来。
老长的一串队伍,尘土飞扬的。
帐篷西北角忽然窜起了火光,浓烟滚滚冲天而起。
众人大喊着“走水了!走水了!”
沈若锦和秦琅离得近,立刻冲过去救火,皇帝还没下马,带着一大群人策马朝西北角冲了过去。
众人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一男一女衣衫不整地四下逃窜。
侍卫们把人抓住了,强行把他们的头抬起来一看,男的是三皇子元茂,女的是后宫的李美人。
众人登时都傻眼了。
皇帝当场黑了脸,拔剑要砍了三皇子元茂。
众大臣拦了又拦,才让皇帝把剑放下。
改下旨,赐死李美人,圈禁三皇子元茂。
李美人吓瘫了,脸色煞白煞白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元茂被侍卫脱下去的时候,还一直在那喊:“父皇,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啊父皇!”
三皇子元茂好色是出了名的,平日里皇帝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他越发胆大妄为,竟然染指了他的后妃。
还公然在帐篷里偷情,被人抓了个正着。
皇帝元嵩气得几乎要吐血。
臣子们纷纷开口,却只敢说“皇上息怒”。
没人敢替三皇子求情。
甚至没人觉得元茂是冤枉的,这人好色,一天都离不了女人,染指后妃这种事,也不是做不出来。
两人先前待的那个帐篷几乎已经烧个精光,众人救火,也只是为了防止火势再继续蔓延。
元嵩气到头晕,夜宴也没心思摆了,直接回去歇息。
众人各自散了。
沈若锦和秦琅回到帐篷,低声说:“你觉不觉得,今天这事发生地太过巧合了。”
三皇子元茂是个好色之徒,还曾在西疆害过她舅舅和兄长,沈若锦看到他被圈禁,只觉得他活该。
但今日这事,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秦琅坐在榻上同她说:“这火早不烧晚不烧,偏偏在皇帝和众大臣回来的时候着了起来……不是一般的巧。”
两人对视了一眼。
都觉得这事,是有人在背后操控。
四皇子元兴死后,皇帝还有五个儿子在世。
大皇子元隆为长,且做事一向稳妥,且文武双全,朝中支持他的臣子很多。
二皇子元启,是中宫嫡出,一向会收买人心,朝中党羽也不少。
三皇子元茂,以好色出名,没什么野心,母族也不算显赫。
五皇子元和,因为生母只是宫女出身,行事一向低调,也没什么人为他所用。
六皇子元平更不用说,烂泥扶不上墙,也没那个心思跟兄弟厮杀抢皇位。
今日这事发生的十分突然。
三皇子元茂和李美人私通,帐篷忽然着火,两人为逃生从帐篷里衣衫不整地跑出来,被皇帝和在场众人亲眼看见。
但那是的西北角,都是宫女嬷嬷们住在那里,元茂和李美人偷情为什么要选这么一个地方?
而且暮色刚刚降临,各处都还没掌灯,那个帐篷是怎么起火的?
那处和厨房根本就不是一个方向。
但这事事关天子颜面,即便这里头有问题,也不可能再详查。
背后设局之人可能就是拿捏住了这一点,才敢如此行事。
沈若锦跟秦琅说:“我总觉得……这只是一个开始。”
皇帝年纪大了,且迟迟不立太子。
几个皇子按耐不住,开始暗中对彼此下手,也不是多稀奇的事。
秦琅说:“我也这么觉得。”
两人一起躺在榻上,静静地说着话。
不知道下一个出事的会是谁。
秦琅伸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