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敌军袭击粮草库,虽然没造成什么重大损失,但足以说明北漠人已经准备动手了。
吴仞大骂特骂北漠人不是东西。
秦祁不得不开口说:“吴将军,稍安勿躁。”
这是秦琅来到军营的第三天。
一众将领被他打服之后,开口之前都先问询他的想法,“将军觉得我们要怎么反击才好?”
秦琅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冯良大声道:“将军说得有理!”
能进主帐来议事的都是将军,但彼此称呼之前都要加个姓氏。
众人都知道只喊“将军”的时候,就是在称呼秦琅。
秦琅说了,到了军营,他就不是什么秦小王爷,也不是什么二爷。
他是领兵作战的将军。
冯良说:“咱们镇北军在北境守了这么多年,每年一入冬季,北漠人就蠢蠢欲动,他们打仗为了什么?就是为了钱和粮……”
北漠一到冬天就物资匮乏,北漠人难以生存,就来劫掠大齐百姓,甚至重兵压境,抢粮占地,以此来让更多的北漠人活下去。
他们夜袭粮草库,也足以说明在北漠将领眼中,粮草是最重要的东西。
极有可能是北漠人自己粮草不足,所以才想着先把大齐这边的粮草抢了,甚至是烧了,以此来缩短打仗的时间,速战速决。
秦琅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并非随口一说。
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秦祁想了想,立刻开口道:“吩咐下去,让斥候在一日之内,探出北漠军的粮草所在。”
吴仞刚要应声,便听到秦琅道:“半日。”
秦祁没再说话。
吴仞咬咬牙,应了声“是”,立马去办。
秦祁和秦琅在这件事没有分歧。
将领们也就不用选择站在哪一边,众人都悄悄松了一口气。
过了片刻,秦祁再次开口道:“至于袭击敌营粮草库的人选……”
秦琅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提出的法子,自然由我去。”
冯良闻言,有些着急道:“将军,你现在可是镇北军的主心骨,可不能以身犯险啊……”
秦琅嗤笑道:“不敢以身犯险,还做什么将军?”
冯良顿时:“……”
将军说得太有道理,让人没法反驳怎么办?
秦祁听到这话,不由得顿了顿,“二弟真是……”
“不知道说什么就别说了。”秦琅直接打断他,“还要三队人配合我声东击西,你们谁愿领兵夜袭?”
“我!”冯良第一个站出来,“冯良愿往!”
“还有我!”
“我也愿往!”
一帮将领抢着去。
秦琅点了两个看起来最年轻的,年轻有闯劲的适合出去,老成持重的留守军营。
只有一心跟随秦祁的那几个没吱声。
秦琅扫了他们一眼,心里基本有数了。
商议完战事之后,将领们各自回去继续操练三军。
秦祁被人扶回帐中歇息。
秦琅坐在帐中看底下人呈上来的各种军报,偶尔分神想一想沈若锦。
不知道夫人那边怎么样了。
而此刻,河岸的村庄上。
沈若锦让两个隐卫把伤兵送回军营,又给樊老丈一些银钱表示感谢,就带着钟黍等人登上小船,继续沿河找人。
在找过数个村庄之后,天色暗了下来。
钟黍道:“夫人,今日天色已晚,先回军营歇息吧。明日再出来找。”
沈若锦道:“夜里不好行船,而且要逆流而上,破费功夫,不如在村子里借宿一晚。”
钟黍看有几十名隐卫随行,夫人又武功高强,在外借宿也不是不行,便点了点头,“那属下去问问。”
他们去前几个村庄的时候,都是直接去找的村长,这次也不例外。
村长家是整个村子里最大的,有好几间空屋子,钟黍拿出银钱来借宿。
村长一看到他是齐人打扮,便将他们迎了进去,还不收银钱,只说:“都是大齐人,借宿一晚算不得什么,给什么银子啊!”
他说着还把老婆子和女儿都喊出来,给众人准备吃食,煮羊肉汤,做大饼。
沈若锦谢过村长,照例问起了村里有没有村民救过落水之人。
村长仔细想了想,摇头说:“没有。”
村长的老妻一边给他们倒水,一边说:“不过,近来总有北漠人在附近晃悠。”
村长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我让你们在此借宿也有私心,要是北漠人来骚扰我们村,你们人多,也能帮着打一打。”
沈若锦道:“若遇到北漠人,我等义不容辞。”
她做少年打扮,即便涂黑了许多,也俊秀得很。
村长女儿做了羊肉汤,给众人盛上来的时候,都是三成肉,七成汤,只有沈若锦那碗全是肉。
碗里堆得满满的,已经不能说是羊肉汤了,完全就是炖羊肉。
就这样村长女儿还低声跟她说:“你先吃,不够的话锅里还有。”
沈若锦朝小姑娘道了声“多谢”。
小姑娘红着脸抛开了。
钟黍和一众隐卫见状,顿时:“……”
同样都是借宿的,怎么还区别对待呢?
主子要是知道夫人男装也这么招人,以后怕是不仅要防男人,还要防女人了。
沈若锦等人吃完饼和羊肉汤,夜色就深了。
她有意走访一下整个村子,也不好大晚上的打扰人,就在村长家住下。
沈若锦单独住一个屋子,隐卫们在其他几间空屋里挤挤,在军营里也是睡大通铺,在外头有瓦遮头,已经比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好多了。
沈若锦在屋中歇下,连续奔波数日,只在秦琅身边睡了两个时辰,羊肉汤喝得人暖洋洋的,她很快就有了睡意。
只是人在外,不能睡得太沉,她始终保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