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事物,不知道是什么,可能是任何一种你能想象到的存在方式,或许,就根本不能想象……”
“但是,我可以感受到,我对那个存在的忌惮……”
“作为皇帝的占星师,我需要以我个人的命运去遮挡命运本身对皇帝的反噬。”
“我有一个猜想,那样的存在,必定是涉及到了命运的层面……”
“所以,你要注意,既然是命运,那时间的长河,或许难以彻底隔绝那样的存在对后世的影响。”
“如果你察觉到危险,可以舍弃它。”
气氛霎时就沉重起来了,又是一阵相对无言,张天谬并不以一个轻率的态度对待,但他也确实并不就感到了惊惧,即便,这是可以威胁到皇帝那样的人物的存在。
时间的长河?
又是这个词,意味着什么呢?
是占星师这个身份,独有的感应呢?
还是占星这个领域的理论术语?
他感到有点难言,心情颇为复杂,是因为他此时可以隐约感受到对方心情的复杂,自己的这位曾祖,这位是最先知道自己存在的张家人,从他还远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一丝一毫的痕迹时,就已经知晓了他的存在,并将之视为是家族的骄傲……
这个与他有着最先最开始的联系的血脉至亲,他可以感受到此时对方似乎在心涌动着情绪的激荡,在其中,夹杂着些许的愧疚……
他并不想这样,他不会遵循对方的道路,但也不想让对方为难。
可他此时,又确实是不能拍着胸膛向对方保证什么,因为那是很幼稚的举动,就连曾祖这样的人都极为忌惮,以为那是有可能威胁到皇帝的存在……
他有自知之明。
他的无能,让他无力阻止对方的为难与愧疚。
他因此而感到愧疚。
光影黯淡,在施法之后,光影出现了肉眼可见的黯淡,张天谬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种变化,他当即感觉到似乎飘摇了一下,那具晶莹的尸骨飘摇了一下,跟之前看到的那种被微风吹拂下的摇摆有着很大的不同,他感觉到,这一具尸骨快要坚持不住了,要散架了。
他立时感到难过。
察觉到了张天谬那不断变化的情绪在最后定格在了淡淡的悲伤上,那个面目模糊的光影,倒是不甚在意,相反有点爽朗,轻笑道:
“你既然继承了我的眼睛,那么,我这一具尸骸对于你来说,还是有一点作用的。”
“我这一具尸骸,算得上一具水晶尸骨,尤其是头部,堪称是真正的水晶头颅。”
“你或许已经得知了南大陆的那个群体,那群始终追求着心灵的归宿,夜夜登顶金字塔仰望星空的人……”
“我的头骨,已经堪比那个族群最强大最有天赋的体质了。”
“你是我的血脉,我自然是希望你可以传承我的衣钵,光大我的道统。”
“你可以尝试将我的这具尸骨融入进自己的身体,成就自身无上的体魄。”
“哦不,不能说是无上的体魄,对比你的血脉力量而言,还是差了一点……”
声音依旧很温和,根据这个听到的嗓音,可以在那张模糊的面容上想象得出此时那灿烂的笑容,张天谬已经预感到了对方时间不多了。
“那也还好,可以拥有第二种最为强大的体魄。”
“你走自己的路!”
最后一句变得高亢起来,张天谬不由自主地点点头,他听出了虚弱,泪水再一次模糊了视线,从脸颊的两侧滑落。
对方恍若未觉,依旧诉说着:
“记住,你不需要为我报仇。”
“我死在这里,是我选择死在这里,真正将我杀死的,是命运。”
“你找其他人报仇,并不是我的初衷,也不符合我的审美,太无谓。”
声音渐渐低了,停顿了一下,继而再起:
“我留下了一点东西。”
“那是我给命运留下的一个小小的玩笑话。”
“找到那个人。”
“感受他的命运轨迹。”
“我的作品叫……”
“《清明上河图》!”
“那是我张择端毕生最引以为豪的作品。”
身影消散,化作纷纷扬扬的光点,飘舞在空中,散落与四周,而后终于融入虚无。
清明上河图?
是一幅画?
那个人?
是谁?
张清烛看着那个光影崩散化作光点,心中一惊,本能地想要挽留,即刻伸出右手向着对方触碰,可是手伸到一半,那散开来而纷飞的光点像是萤火虫一样落入了他的手掌之中,目光一凝,看着那在手掌心黯淡下去的光点,注视良久,蓦然无语。
到最后,他才打破内心那近乎固化了的淡淡的哀绪,思考起这几个问题。
对于第一个疑惑,他有着初步的猜测,对这猜测也有着几分的把握,他知道,自己的曾祖张择端被世人誉为第一的占星师,善于以画来对未来世界的某个社会阶段作最宏观的预言。
他的画作,有时候会被某些有心人夸耀,称之为:神灵的一瞥——未来世界的的一角。
联想到这一点,心下又再是默然,涌起了淡淡的悲伤,“伤”还不多,只是那种“悲”却像是夜幕降临,笼罩一片,根本无处躲,在这一片漆黑的幕布里,静谧安祥的气息迅速弥漫……
就在这时,一个隐隐约约的声音从内心响起,却并不缭绕在耳畔:
“小茂,这是我选择作为人生终点的地方,给自己的一生画上的一个句号。”
“这里事关着宿命。”
“这里,有命运的力量彰显!”
本来还残留着温情与淡淡哀伤的脸庞,霎时一紧,眼睛骤然放大,再而眼眸一缩,眼光闪烁几下后,渐而平息,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体内的那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在顿了顿后,继续说道:
“这里有命运三女神的神像。”
“你可以选择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