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潇来了。
一个士兵急声道:“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夜之间,所有人都身体瘙痒,止都止不住。”
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叶锦潇:“能够引发大规模的瘙痒,定是大家都接触过、或吃过相同的东西。”
风行皱着眉头:
“厨房那边做的都是统一的食物,为何百姓们吃了有事,主子、柳侧妃他们却没事?”
士兵突然瞪眼:“药!”
他想起来了!
“昨天,柳侧妃提出新方子,连夜给大家发药,所有人都吃了药!”
这是一千多人唯一的相同点,也是唯一一个合理的解释。
“放肆!”楚聿辞愠怒,“你的意思是,月儿要害死大家?”
士兵反应过来,吓得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风行不悦的看向叶锦潇,百姓惶惶,她说这话不就是故意想引起百姓动荡、借机针对柳侧妃么?
实在恶毒。
叶锦潇皱着眉头:“吃……药?”
她面色一变:“柳侧妃昨天配的药,大家都吃了?”
百姓们全都点头:“是啊,柳小姐说,吃了就能好转。”
董御医更是出言夸赞:“昨夜,柳侧妃一夜未眠,亲自给大家发药、煎药、分药,她的一言一行,大家都看在眼里。”
柳明月唇角弯弯,眼底藏着得意的功利心,嘴上却无比谦虚的说:
“董御医谬赞了,这都是月儿该做……”
“无知!”
“愚蠢!”
叶锦潇厉声喝止了她,“柳侧妃,你这个蠢货!你没长脑子吗?那个药方是外用的!谁让你给百姓们内服了!!”
什么?!
所有人瞪大双眼。
“金银花、连翘、大青叶和苦参一起煮成水,用来擦身体、洗衣物,拖地,都具有极好的消毒杀菌作用,却独独不能吃!”
“正常人吃了,顶多是败火的药,可百姓们染着病,病情与药性相冲,吃下后灼伤五脏六腑,瘙痒难耐,严重的话可能会毙命!”
众人吓得惊慌失措:
“我们会死?”
“柳侧妃要害死我们?”
昨天上午的故息丸,昨夜的毒药方……已经两次了!
柳明月惊得面色一白。
她懂些皮毛医术,哪知那么深奥的方子?
昨天,在帐篷外偷听到叶锦潇跟聿王的谈话,她想着叶锦潇以性命担保这张方子,必是真的,她赶紧抢先一步,把功劳抢过来。
岂知这药是外用,并非内服!
叶锦潇冷视她:
“柳侧妃,你不是大夫吗?你不是看医书、懂古籍吗?怎么连这么基础的常识都不知道?”
“我……”柳明月指尖哆嗦,“我……”
她只是想抢叶锦潇的功劳而已,没想到会引出这么大的祸患。
“你是要害死大家吗!”逼仄的质问声铿锵有力。
百姓们瘙痒而悲痛,不敢相信视作‘女菩萨’的救命恩人,竟然在一天之内害了他们两次。
他们还能相信她吗?
还敢相信她吗?
“我没有,我没有……”柳明月慌了,“我没有害大家!”
她知道了!
昨天,叶锦潇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当时她还不明白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原来,这个贱人昨天就挖好了坑,等着她跳了!
这个贱人!
“这张方子明明是你……”
她就要一怒而出,话音却戛然而止。
不!
不能说!
如果说了,不就当众承认自己偷听并抄袭叶锦潇的事?
“哦?”叶锦潇唇角上扬,“这张方子明明是我?是我什么?怎么不说完?”
“我……”柳明月唇色苍白。
如果说药方是叶锦潇想的,承认自己偷听并抢功,大家会怎么看她?聿辞哥哥又会怎么看她?
如果不说出实情,她就得对此事负责。
一千多名百姓啊!
她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民心……
她转着眼珠,迅速定下心神:“此方子是我在古医书里找到的,我这几天都没有合眼,困得脑袋混淆,又一时心急救人,这才忘了内服外用的区别。”
这般解释倒也合理。
证明了自己心系百姓。
“况且,董御医也没发现这个方子的错处……咳咳……”说着,她虚咳两声,身子轻轻晃了晃,看起来这几日未休息好,很疲惫的模样。
怎能让她一人背锅?
百姓们一听,觉得有些道理。
太医院的御医都没发现不对,想必柳小姐并非故意害他们。
是他们冤枉柳小姐了。
反倒是穿着白罗裙、语气咄咄逼人的女子,听她说话的样子,好像早就知道这张方子不能内服。
既然如此,那她为什么不早告诉大家?等到出事了,才站出来当好人?
这不明摆着居心不良吗!
哼!
差点冤枉柳小姐,错信奸人了!
柳明月觉察到民心的变向,唇角微微一扬,她这段时间的付出看来不是白费的,她花了精心与心血,培养起来的民心,岂会被叶锦潇的三言两句打散?
她又咳了两声,很温柔和善的开口:
“实在对不起大家,咳咳……是我没休息好,一时混淆看错方子……都是我的错……我真对不起大家!”
她眼睛一红,冲上前去:
“乡亲们,父老们,我愿意拿出自己的全部嫁妆,用以购置药物,大家放心,我既然来到这里,便会与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疫病一日不除,我便一日不会离开半步!”
激昂澎湃的嗓音,就像一根定海神针,在大家的心中狠狠一震。
柳小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