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纷纷举手同意。
高僧圆寂后,焚烧尸体,化作舍利子,装进琉璃杯,是对一位得到高僧的最大礼仪。
他们的亲人能够得到这种高僧般的礼遇,是福气!
“叶姑娘,我们都同意!!”
众人异口同声,响亮的声音惊飞林深处的鸟。
柳明月不敢置信。
这些人这么快就倒戈了?
楚聿辞目露惊异之色,他以为她请来高僧,是想念经超度,却不想她出此奇招,解决了压在他心上的最大难题。
叶锦潇意料之中:“好,大家莫急,我已经与僧人师父交代过了,琉璃杯会陆续送来,保证大家都会有。”
当务之急是先烧尸体,遏制病菌传染。
“准备柴火、焚烧尸首,收集骨灰的事就交给聿王殿下吧,我先去忙别的。”
她得想办法,尽快在两日之内,弄齐大量的琉璃杯,其实就是现代的彩色玻璃瓶,她从手镯内取出来的。
古代没有玻璃制品,她只需联合僧人,撒个小谎,就能解决焚烧尸首的难题。
但手镯内存放的玻璃瓶数量有限,供不应求,她得解决这个难题。
叶锦潇咬着指甲,转身便走。
楚聿辞目光复杂。
她解决了他的忧虑,竟然不邀功?
等等!
她刚才好像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看着她快步走远的背影,两个字下意识脱口:“等等。”
“嗯?”叶锦潇回头,见楚聿辞扶着柳明月,柳明月娇滴滴的倚靠在他的怀中,蹭破皮的手心浸着血水。
她忽然眯眼:“怎么?又想借此机会,打我三十大板?”
楚聿辞听懂她的内涵与讥讽,猛地呛住:“你!”
叶锦潇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你!”
叶!锦!潇!
什么叫‘又’?
难道在她眼里,他是个残暴、蛮横不讲理的人?!
“聿辞哥哥莫恼,姐姐她方才也是一时情急,才推倒我的,想必不是故意的。”柳明月温柔又大方,并不计较此事。
楚聿辞看着怀中之人,但凡叶锦潇有月儿十分之一的乖顺,他也不至于将她打入冷院。
-
储药帐篷里。
“叶姐,疫病发源至今的历程全都整理好了,你过目!”春静与一众女医、大夫们经过整整两天的整理,将最终结果拿给叶锦潇。
叶锦潇翻了一遍,皱眉:“起因疑似鸡?”
“对,”春静点头,“半个多月前,南城有一个养鸡的商户,那些鸡突然发瘟病的病、死的死,他担心亏损太大,便偷偷瞒着所有人,将病死的瘟鸡提前宰杀好,供给城中多家酒楼。”
第二天,城中便有大量百姓拉肚子发烧。
第三天,开始死人。
第四天,人传人,一发不可控制。
“不对。”叶锦潇摇头。
“叶姐,哪里不对?”大家纷纷看向她。
“一般而言,吃了发瘟的鸡,对身体不会有太大的损害,高温烹饪足以杀死鸡肉所含的病毒,不可能引发大规模的疫病。”
“这……”
大家不知头绪。
“罢了,你们先忙着。”叶锦潇回到自己的帐篷,拿起纸笔,飞快的画着什么。
大约两刻钟后,去主帐找楚聿辞。
掀开帘子就进去,楚聿辞在喝药,猛地呛到了,咳了好几声。
“进来不知道敲门?”他神色不虞。
叶锦潇扫了眼帐篷帘子,她倒是想敲门,可问题是得有门给她敲啊。
“听说疫病的源头是养殖户的瘟鸡,我怀疑其中有诈,瘟鸡不足以掀起大规模的疫病,要么真正的源头还没查出来,要么就是这些鸡有问题。”
而这个‘问题’,则不仅仅是发瘟这么简单。
楚聿辞神色一正,眼底闪过惊异之光:“谁告诉你的?”
“?”
“这不是用脑子想想就能想到的吗?”
“……”
楚聿辞哽了一下,只觉得她语气冲、性格冲,女人该有的温顺柔和体贴,她样样都不沾边。
“你说的确实不错,本王已经将那养殖户抓了,但没查到异样。”
叶锦潇走到桌边,“如果是有人借着瘟鸡作幌子,故意投放具有强传染性的毒物呢?”
楚聿辞瞳孔微缩。
这样的话她是怎么敢说出来的?
“我只是猜测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
以前古代,国家之间明争暗斗的方法,除了打仗之外,还有商战、和亲、押质子等方式,投放病毒、蚕食人心亦是手段之一。
不过,这不是她有能力插手的事了。
她只想尽快把药制作出来。
“现在有件很重要的事需要立刻去办。”叶锦潇从袖中取出几张宣纸,平铺在桌上,上面写满了娟秀的笔迹。
楚聿辞走近,只见纸上写着的都是他看不懂的东西,还画得有图案。
这画的东西……琉璃杯?
“这是……”
“琉璃杯的制作方法。”叶锦潇指着图纸上的步骤,言简意赅的快速讲述道,“既然百姓已经同意焚烧尸体,接下来几天需要大量的琉璃杯,必须在短时间内,赶制出来。”
只有楚聿辞能帮忙。
他有钱,有兵,有人手。
“琉璃杯的原材料是石英砂、碳酸钠、氧化钾,在加热后能够融化并形成液体,在液体里加入从花中提取的红色色素,然后倒入固定的模具中,冷却成为玻璃。”
一只玻璃瓶就这么做好了。
叶锦潇还特地从手镯内取了两只玻璃瓶放在桌上,以供模具打样。
“这是碳酸钠和氧化钾的提炼方法……”她低着头,认真地说着。
楚聿辞看着图纸上的内容,竟是从闻所未闻、见所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