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皇沉着目光,望着枯瘦如柴的手掌,眼底溢出几分沉重……
他却有一桩心事,至死都放不下。
“太上皇还请好好养身子,聿王说他要给你生五个重孙,让你抱都抱不过来。”
“……”
这丫头,故意呛他?
不过。
“如果能给寡人一个重孙抱抱,寡人都不敢想象自己能有多开心、多乐观、多开朗。”
言外之意:这项重任就交给你跟聿王了。
叶锦潇四两拨千斤的还回去:“胆小鬼,我就敢想。”
“??”
“我不仅要养好身体,还要多吃饭,天天走动锻炼,省得以后抱不动。”
“……”
有点道理的样子。
德公公快要被二人的对话吓死了。
“太上皇可愿意吃饭,服药,遵医嘱?”
武德皇情绪平稳了不少,“你先猜猜,寡人的心事是什么。”
这不是给她出难题么?
她哪敢揣测他的心思?
“我猜,你的心事……应该是心里的事,好了,我先给你医治!”快速回答完,不给他反应的机会,迅速转移话题,从衣袖遮掩的手镯内取出强心针。
“这针有点大,你忍一下。”
扎进去。
“嘶!”
注射,拔出,一番动作,行云流水。
德公公吓得不轻,这么粗的针,这是什么东西哟?
“此乃何物?”武德皇惊讶地问,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没见过这奇特的东西。
下面是细长的银针,上面是圆圆的长筒,里面装着的液体全部推到了他的身体里。
说来也怪。
他觉得心口的气儿顺畅了许多。
“你先吃点东西,我再告诉你?”
叶锦潇正好需要一点时间配药。
武德皇眯眼:“你在要挟寡人?”
语气寒凉三分:“想寡人一辈子呼风唤雨,说一不二,从来没有任何人敢对寡人颐指气使,更没人敢与寡人谈条件。”
叶锦潇扬了扬手里的针管。
“那你考虑要吃点东西么?”
“……”
“寡人怎么觉得眼睛都饿花了,御膳房的人都死绝了?”
德公公瞪眼,反应过来,赶紧小跑出去知会小太监,“快,太上皇要吃东西,快去御膳房传膳!”
小太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两秒后回过神来,赶忙跑着去御膳房。
传膳!
外室。
等着的众人瞧见此状,皆诧异的瞪大眼。
太上皇要吃东西了?
叶锦潇还在里面,究竟用了什么手段,竟能讨得太上皇欢心?
楚聿辞也感到惊愕。
很快,御膳房做好了药粥,由小太监匆匆忙忙的呈到永寿宫,端到太上皇跟前。
武德皇闻到那香味,还真饿了。
抿了一勺子后,立马第二口,第三口……
一碗见底。
“再来一碗。”
德公公吓得跟见鬼似的,“好、好的。”
这几天下来,武德皇身体不适,呼吸不畅,整个人阴郁得很,更没有胃口吃东西,可叶锦潇打了一针后,不仅呼吸顺了,胃口也开了。
“刚才打进寡人身体里的是什么东西?”
“强心针。”
增强心脏跳动,促进身体血液循环,血流通畅,心脏有力,呼吸自然也顺了。
“能不能天天打?”
“那是救急的,您的身体要慢慢养,我开方子,你遵医嘱吃。”
叶锦潇取了几瓶西药,仔细的嘱咐德公公吃法用量等事宜。
十日一个疗程。
十天后,她再进宫为太上皇诊脉,其他药暂时都别碰了。
德公公谨慎的记下。
聿王妃真是个有本领的!
武德皇吃完第二碗,肚子里暖暖的,若有所思的睨着女子那沉稳不二的模样。
“聿王妃,您真厉害,整个太医院束手无策,还好有您!”
“太上皇这下可有救了!”
德公公感激涕零。
叶锦潇扫了他一眼,心思沉了沉,德公公感谢她,彰显她的医术,等同于将她往风口上推。
皇室复杂,她若是出了风头,等同于在给自己找麻烦。
“再来一碗。”
德公公就要去接,叶锦潇忽然道:
“德公公,我来盛吧。”
“好,好,瞧咱家这高兴过头的模样,都忘记规矩礼仪了。”
叶锦潇接过碗,盛了小半碗药粥,双手奉给武德皇时,眸子闪了闪,忽然手腕一翻。
哐当!
粥碗倾覆,摔落在地,溅脏一地。
“太上皇恕罪!”
她立即跪下,“臣妾并非有意的!”
武德皇皱眉,看着鞋面沾脏的米粒,神色略显阴翳:“连一碗粥都端不稳,你还有何用?”
叶锦潇急忙磕头:
“太上皇恕罪,臣妾自幼随性惯了,父亲不曾约束管教,母亲纵容,不太会伺候人……”
“混账!”
武德皇厉声乍起。
“身为女子,却连如此基本的礼仪都不懂?如此毛手毛脚,将来怎么伺候好聿王?”
“你是堂堂聿王妃,可不是什么粗鄙粗妇!”
怒骂的嗓音划破空气,凌厉震怒,似乎发了极大的火。
外头。
众人原本在猜测聿王妃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太上皇吃东西了,还没猜出个所以然,就听到了叱骂声。
那劈头盖脸训骂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发了不小的火。
很快,只见雕花木门推开,聿王妃狼狈的走了出来。
楚聿辞眸子一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