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潇见惯了柳明月那挑拨离间、煽动人心的手段,村民受灾,此时最需要的是帮助,柳明月故意这样说,不就是为了给她拉仇恨?
“聿王,你都听到了?”
叶锦潇回头,看向楚聿辞。
“柳小姐说了,你身份尊贵,这里脏乱污浊,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不快些出去?”
楚聿辞皱眉,冷声道:“本王奉皇命前来救助受难村民,柳小姐这是在质疑本王?”
柳明月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说的是叶锦潇。
“我只是担心这里太脏,会污了聿王妃的裙摆……”
“聿王妃刚到,一句话都还没说,反倒是你一口一句‘脏’,嫌脏的人到底是谁?”
“我!”
柳明月心火暗滞,气到发闷。
他竟这般向着叶锦潇?
当初,他明明将她捧在掌心里宠,要什么给什么,有求必应,如今却对她像陌生人一般。
反倒是昔日不受待见的叶锦潇,成了他的掌心之人。
听说,他为搏叶锦潇一笑,竟在一夜之间将冷院种满早花白玉梨。
那可是连她都未曾有过的殊荣!
柳明月又气又恨,嫉妒得眼角发红,紧紧的咬着下唇:“是,都是月儿的错,月儿身份低下,不小心说错了话,得罪顶撞了聿王妃。”
“聿王妃,你饶过月儿一回吧!”
说着,就跪下了。
叶锦潇:“?”
她干什么了她?
好好好。
要演是吧?
那她就不客气了。
“你这贱婢,本王妃刚刚赶到,连情况都还没摸清楚,你便恶意抹黑本王妃的名誉,着实可恶!”
“既然嘴巴这么臭,便去刷恭桶吧。”
柳明月瞠目。
什、什么?!
楚聿辞觉得妥当,立马趁热道:“既然柳小姐知错就改,主动请罚,那本王便全了柳小姐的心愿。”
“来人,还不照王妃的意思办?”
什么?!
等等!
她可是柳家大小姐,父亲官职虽不高,但在帝都城内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竟然让她千金之躯,去刷恭桶?
“聿王妃,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何故故意羞辱我!”
叶锦潇懒懒的掀着眸子:“不是你主动认错的么?”
“哦,我知道了,原来你刚才在做戏呢。”
柳明月面色乍变:“我,我……”
她煽动村民,演了几句,谁知叶锦潇竟顺着杆子往上爬,竟真的要惩罚她。
这个蠢货,听不懂好赖话吗?
楚聿辞如今没几分耐性,既然潇儿发话了,那代表她不喜欢柳明月,在潇儿发火之前,必须、现在、立马执行。
“把她带去刷恭桶。”
风行领命,上前就要抓柳明月。
“聿辞哥哥,你真的要这样对月儿吗?”柳明月不敢置信的挣扎。
想当初,他对她温柔以待。
七年。
整整七年啊!
他的心怎么能变得那么快?
“住嘴!”楚聿辞面容微怒,因为这句‘聿辞哥哥’,下意识看向叶锦潇,脸上有心虚,也有几分慌乱。
担心她误会。
可她脸上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下次再敢直呼本王名讳,掌嘴二十!”
“聿……”
柳明月含泪要开口,就对上男人那双阴戾的眸子,里面裹着的寒蝉如冰刺骨,他说到便会做到。
他偏是这样狠心的一个人。
认定了一个人,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心不死,无论外界怎么干预,都改变不了他分毫。
当初认定她,可以为了她弄死叶锦潇。
如今认定叶锦潇,便完全会为叶锦潇弄死她。
定是叶锦潇在聿王榻上吹了枕边风,不然的话,凭借她的魅力,聿王不可能不喜欢她。
柳明月攥紧指尖,道:“这名村妇难产,马上要生了,还请待我救了人、再罚我,可好?”
救了人,还惩罚,聿王妃势必会被村民们骂到狗血淋头。
叶锦潇提步走来:“我自会救。”
“我辛辛苦苦的为了救这名村妇,跑了那么久,聿王妃一来就要赶我走,莫不是想抢我的功劳?”
村民们含有异样的目光看过来。
他们纵是再蠢,也看出了二人之间存有争歧。
可小张媳妇是瓦子村特别善良的人,为人友好,乐于助人,现在难产命悬一线,能不能先救人再吵架?
叶锦潇冷淡的扫了她一眼,不再与她争论,大步迈进那简陋搭建的小木屋里。
一股血腥味迎面扑来。
难产的村妇痛苦的躺在那里。
叶锦潇刚想给她把脉,柳明月忽然大步奔过来,撞开了她:“我来给她接生就可以了。”
避着叶锦潇时,她的手飞快的动了一下。
藏了什么东西?
叶锦潇敏锐的盯住了,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这是什么?”
柳明月反应极快,抓着手里的药丸便灌进嘴里,咽了下去。
但叶锦潇却看清了。
“川芎!”
“你给这村妇用了能难产的药!”
柳明月神色一正:“什么难产的药?聿王妃,你在胡说什么?我在这里救人,你休要辱我名声!”
说完,赶紧为村妇接生。
叶锦潇算是摸清了前因后果。
这村妇脉象有力,胎儿健康,不像是有难产的征兆。
但由于柳明月用了川芎,这种药导致村妇大出血,腹中胎儿不稳,即将一尸两命;关键时刻,她再给出解药,救下这对母子。
如此一来,既彰显了自己‘高明’的医术,也立了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