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聿辞缓缓低下头,感受到整条右腿的那片血液濡湿,这才后知后觉的一个天旋地转……
“王爷!”
“王爷!”
阿春可吓坏了,急忙搀扶着他,往主院的方向去。
天啊!
怎么会伤成这样!
楚聿辞不是矫情的人,但今夜实在是透支过多,内伤严重,外加失血过多,这一路走了回来,伤口撕裂而狰狞,血几乎都要流尽了。
光顾着跟君无姬生气了,憋着的一口气松掉后,才发觉虚弱。
潇儿到底答应了君无姬什么事?
他们二人之间有什么秘密?
为什么不告诉他?
难道在潇儿心里,他还不如一个外人重要?
主院。
阿春手忙脚乱的将王爷扶进屋,取来医药箱,赶紧给王爷包扎,剪开腿上的布料,瞧见那几道血淋漓的伤口,还在潺潺的往外冒血,殷红而狰狞,险些吓晕过去。
这么重的伤,王爷竟然一声都不吭?
流血过多是会死人的。
小姐怎么能不管王爷?
就算是置气,也不该拿王爷的性命开玩笑!
“王爷,疼不疼?奴婢给您吹吹,若是疼您便喊出来,伤得太重了,得立即止血。”
阿春跪在椅子旁,一边用纱布按着血流,一边呼呼的直吹气。
楚聿辞正在想潇儿与君无姬二人的事,逐渐被伤口的痛意拉回了思绪,有些苍白无力的眸子垂了垂,这才注意到脚边之人。
“又是你。”
阿春心里一震。
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爷记住她了?
“是,是奴婢。”她欣喜的赶紧回话。
是她。
上次,王爷想知道小姐的行踪,也是她回的话。
想不到只在王爷面前过了两回,王爷便记住了她的模样,偌大的聿王府里,几百个下人,这是何等殊荣。
“王爷,您伤得很重,小姐她却不管您……”
之前小姐回屋,王爷在后面苦苦追随,也没等到小姐回头,她都看见了。
“小姐好狠的心。”
她很心疼。
楚聿辞眸色有点恍惚,“她确实狠……”
可笑啊。
以前的他对她更狠。
阿春闻言,以为得到了王爷的认可,心中一喜,接下来的话便说的越发流畅了:
“小姐确实不该对您不闻不问,她作为您的王妃,自该以您为天,伺候好您。”
自古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小姐不好好讨好王爷,将来怎么会有好日子过呢?
楚聿辞淡淡的扫了眼腿上的鲜血淋漓,仿佛不知疼一般,道:“继续说。”
阿春心脏怦怦跳。
“王爷,奴婢见识短,不敢胡言,说的都是一些心窝子里的话。”
“自小我娘便教育我,女子该以男人为天,嫁人后便该伺候夫君,孝敬公婆,为夫君生儿育女,开枝散叶。”
楚聿辞点头:“确实。”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到了夫家,便是夫家的人。
阿春还从没见过哪家的妇人,成了婚,还跟小姐一样天天往外跑,跟外面的男人纠葛不清。
“王爷心好,一心一意的待小姐,是小姐恃宠而骄,瞧不清局势,不知王爷的好。”
“可奴婢全都看在眼里,为王爷感到不值。”
王爷身份尊贵,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会没有?
他只需招招手,便有无数女子前仆后继。
包括她。
阿春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紧紧地捏住双手,按捺着心里的紧张:“若……若王爷不嫌,奴婢愿好好伺候您!”
她定事事上心,绝不会像小姐那般冷漠无情。
“哦?”楚聿辞眼中无温,平静的像一汪死水。
“你打算怎么伺候本王?”
阿春跪地回话:“奴婢身子贱,不敢肖想王爷天人之姿,惟愿能够替小姐好好的照顾您,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小姐无情,她有情。
小姐无心,她有心。
只要能够留在王爷身边伺候,迟早有一日,王爷会发现她的好,再给她一丝垂恩。
哪怕是一丝恩宠,她下半辈子便稳了。
楚聿辞讥笑一声:“你这样做,王妃知道么?”
-
冷院。
叶锦潇回来后就泡个脚,刚泡好,准备睡下了,叶一却来了。
他站在门口,支支吾吾的。
柔儿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叶一没脸提:“小姐,是……是王爷那边……出事了。”
叶锦潇收到消息,立即去往主院,只见阿春跪在地上,哭红眼睛在哀求什么,楚聿辞大刀阔斧的坐在那里,阴沉着眸子,腿上的血迹给他增添了几分诡异感。
“阿春?”
阿春立即回头,“小姐。”
赶紧跪爬过去,“小姐,您终于来了,请恕奴婢斗胆,伺候不好您,请您允许我来主院伺候吧!”
柔儿瞪眼顿怒。
她说的这是什么胡话?
身为奴婢,不一心向着主子,竟敢生出异心,勾引主子的夫君。
这足以被杖毙。
叶锦潇闻言,脸上并没有什么神色,“你想到主院伺候?”
“是。”
“小姐,我知道您是个好人,您放奴婢去主院吧!”
这话说的。
好像她故意拘着阿春,不准阿春去主院似的,仿佛她跟个恶人一般。
叶锦潇直接笑了:“你想去便来去,脚长在你身上,我还能关着你不成?你该问的是王爷要不要,而不是问我。”
王爷怎么会不要她呢?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