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府内。
叶锦潇赶进去时,只见叶暮辰护着谢暖烟,叶太傅正在训斥他:
“你这逆子,还不快让开?”
梁姨娘想要拉开他,“你腿还没好,出来干什么?掌嘴是世子妃的命令,难道你要违抗世子妃吗!”
“我竟不知什么时候起,世子妃的命令是圣旨了!”
冷喝声阴戾乍然而起。
众人下意识看去。
聿王妃……
谢暖烟双目一红,捂着脸急忙扭到一侧藏起来,不敢去看女儿。
叶锦潇的心口狠狠一痛,差点眩晕。
“四妹,你来了!”叶暮辰坐在轮椅上,双腿还不能下地,却第一时间冲了出来。
两百个巴掌没有打完,但三四十是有了的。
谢暖烟本就皮肤娇嫩,此时两颊通红,血丝刺目,映入叶锦潇眼底,滔天的怒火竟诡异的归于平静。
她走过去,“娘……”
“没事,潇儿,娘没事。”谢暖烟捂着脸,嘶哑的声音尽量平稳。
“你也别生气,咱们家身份特殊,不便与人争。”
梁姨娘见谢暖烟很有自知之明,便作笑道:“四小姐,这都是世子妃的意思,我们也不敢违抗,你要怪便怪世子妃。”
叶太傅道:“你得罪世子妃,牵连了你娘,你这个不孝女。”
老太太皱眉:“都是你惹的祸。”
“你娘变成这样,都是你的错。”
谢暖烟却是握紧她的手,担心道:“潇儿,娘没事,今天你跟世子妃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她欺负你了?”
梁姨娘笑了:“瞧姐姐这话说的,四小姐的性子打小就傲,谁能欺负到她呀?”
她不欺负别人,就算好了。
叶锦潇敛眸:“娘,她想跳进湖里陷害我,却没有得逞,被我先了一步。”
“怪不得……”
谢暖烟疼惜的轻抚着女儿的脸,“潇儿,怪娘没本事。”
家世如此,不如人。
“但凡娘争点气,你外祖争点气,你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梁姨娘阴阳怪气的开口:“听姐姐这话的意思,好像太傅府跟你不是一家人似的?老爷,您看姐姐,姐姐跟您好像不是一条心呢~”
“闭嘴!”
叶暮辰扭头,冷喝暴怒到额头的青筋都跳了出来:
“梁姨娘,这个家有你在,迟早得散!”
梁姨娘惊愕的瞠目:“辰儿,我是你娘,你怎么能这么跟娘说话?”
老太太怒了:“你这孩子,你疯了!”
他没有这样的娘!
叶暮辰抓紧轮椅的扶手,拨动按钮,愧疚道:“母亲,是儿子无用。”
他的脚还不能下地。
若是手脚完好,谢氏又何必受此大辱。
谢暖烟轻笑一声,并未放在心上,也算是活了小半辈子的人,经历了很多事,心中拿捏着分寸,看得开。
“三少爷,伤筋动骨一百天,好好养伤。”
“多谢母亲关心,四妹,母亲伤的不轻,快些回落梅院上药吧。”
叶锦潇扶起谢暖烟,此时此刻,没有发怒,没有暴戾,心中莫名的平静像一汪死水。
扶着母亲离去,叶暮辰也滚着轮椅,冷冷离开,看都没看这家人一眼。
梁姨娘心痛万分:“辰儿!”
“辰儿……”
-
次日。
世子妃收到消息,聿王妃进宫了。
“来人,为我梳妆,备好车马,准备进宫。”
陪嫁心腹婢女一边梳妆,一边道:“小姐,您昨日羞辱了太傅夫人,聿王妃今日进宫,定是去找皇上告状的。”
“不错。”
落水一事,谢氏一事,一同告到皇上那里,她是理亏的。
可惜呐,她手里握着叶锦潇的把柄。
“叶锦潇敢告状,不就是仗着自己的外祖是当朝首富么?若没有谢家撑腰,她只会像她娘一样,被我拿捏在手里,肆意把玩。”
世子妃满意的看着铜镜中那张白皙、精致、温柔的面孔,唇角缓缓溢着哂笑。
“走,进宫。”
“今日,我便拔掉叶锦潇的后台,断掉她的爪子!”
从没人敢得罪她。
叶锦潇,惹了我,你算是踢到钢板了。
进宫——
御书房。
世子妃来时,叶锦潇已经在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她福身。
南渊皇抬了下手,示意免礼,心里自然清楚这二人之间的事,但他实在没想到,世子妃昨日中午推叶锦潇落水,晚上打叶锦潇她娘,今天还敢明目张胆进宫来。
镇国将军府近年来,行事作风,着实越发放肆了……
“报——”
这时,外面,一名带刀侍卫恭敬的汇报:“启禀皇上,谢家加急信一封。”
叶锦潇的外祖?!
南渊皇抬头。
谢家生意特殊,谢老爷子常年在外经商,一出去就是一年半载,鲜少回帝都城,甚至都不在家过年。
怎么突然送封信来?
“福公公,念。”
“哎。”福公公应声,接过信,瞧了叶锦潇一眼,这才念道:“敬爱的皇上,饭否?”
叶锦潇:“?”
她外祖写的信?
记忆中,从小到大,她见到外祖的次数不超过十回,那是一个一年到头、忙得不见影子的人。
南渊皇嘴角微抽:“这都什么时辰了,朕还能没饭吃?”
福公公念:“饱否?”
南渊皇嘴角再次一抽:“朕九五至尊,难道连个饱饭都吃不了?这谢老爷子到底搞什么鬼?”
接下来的内容,福公公念着有些哆嗦:
“皇上,既然您吃饱了,那……那谢家今年赋税五百万两纹银,国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