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剧烈的哆嗦着,身体里像是有两头凶兽,一冷一热的交织碰撞。
时而冷得如坠冰窖,天寒地冻。
时而热得像是被放在火上炙烤。
好冷!
好热!
那高大的身体紧紧的蜷缩着,像一头受伤的狼,颤抖着,每一下呼吸都喘得极重。
但,没有再踢被子了。
叶锦潇抓住他的手,皮肤又烫又冰,冷热交织,情况比想象的还要严重,要是再不退烧的话,可能会烧坏。
这个傻子!
这么冷的天,莫不是不要命了!
“小姐,药煮好了。”小菊急忙端来。
“给我。”
“小心碗烫……”
叶锦潇直接拿了过去,刚煮好的药腾腾冒着热气,她舀起一勺,吹凉了,在手背上试了一下温度,这才喂到夜冥嘴边。
可,他却不肯张嘴。
“叶七,喝点药。”
他的薄唇紧紧的闭着,低下的头埋进被窝里,缩成一团。
“叶七。”
叶锦潇捧起他的脸,另一只手拿着勺子,可那药到了嘴边,便顺着嘴角流进脖子里。
弄脏了衣领,却一丝都没喂进嘴里。
“张嘴。”
“你发了高烧,不喝药怎么行?”
夜冥闭紧双眼,失去意志,只紧紧的抱着自己,蜷缩成一团,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弯虾。
这时,叶锦潇才发现由于发烧而滚烫的皮肤,他的右手泛着不正常的通红。
那手背好像被蹭掉了一层皮。
又红又肿。
左手和其他位置却是正常的。
她皱起眉头。
“小姐,叶七大人不喝药可怎么行?他脸都烧红了,再这样下去,该不会出事吧?”小菊担心的说道。
叶锦潇放下碗,“你来帮我。”
她捧着他的脸,捏着下颚,尝试性的想打开他的嘴。
终于撬开一条缝。
小菊眼疾手快,赶紧把药汁喂了进去,却被他呛了一声,全部吐出去。
“叶七!”
他潜意识的不想喝药,叶锦潇费了好一番功夫,都奈何不得他,想不到他如此固执,哪怕是生病了,也犟的跟头牛一样。
无奈。
不得不采取物理办法退烧:“去把我今天买的酒温热,倒在盆子里,再拿条帕子来。”
小菊赶紧去。
很快,备好。
叶锦潇将帕子浸在热酒中,拧干了些,擦拭着他的额头和太阳穴,看着他烧到酡红的面庞。
平日里,他寡言少语,不喜言谈,冷冰冰的。
生着病,依旧还紧紧的抿着嘴巴,蹙着眉头,一副极其不安、非常不高兴的样子,很不好招惹。
“叶七,你不爱说话,我只能从平常的点滴里去捕捉你的性格与喜好,如果有什么不喜欢的东西,你也从不与我说。”
叶锦潇用酒擦拭着他的头脑、脖子、双手、虎口等重要穴位,达到退烧效果。
一边擦拭,一边低声跟他说话:
“要不是我闯进来,你打算在水里泡多久?”
“有什么事,为什么不跟我说?”
又闷又固执,像头牛。
酒凉了,吩咐小菊再去温热。
热好,她又拧干着帕子,低着头,仔细的给他擦身体穴位。
直到擦了三遍,夜冥的呼吸才逐渐恢复平稳,极高的体温终于降了下去,没有再冷热交替了,叶锦潇也松了一口气。
取了条干净的帕子,给他擦头发。
夜冥的头发好长,沾湿水后拿在手里又厚又重,足足到了腰部位置,湿黑着像一匹上好的锦布,光滑发亮,一点分叉枯燥都没有。
很漂亮。
像艺术品。
说来,还是古人健康,饮食、起居各方面都很规律,若是在现代,稀少有女子能养出这么长、这么有光泽的长发。
她垂着眸,一点一点仔细的擦。
不禁想起上次,楚聿辞运起内力,从她的头发上捋过,头发便一寸一寸的变干。
可惜,她没有内力。
叶锦潇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将他的头发擦了七八分干,便去厨房那边吩咐煮粥。
回到房间。
刚推开门,便见榻上一双暗红的眸微垂着,平静而黯淡。
“叶七!”
她神色一喜,“你终于醒了!”
叶锦潇疾步上前,奔至床前,手背试了下他额头,温度正常。
“醒了便好。”
险些吓坏她了。
“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会昏睡在浴桶里?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出什么事了?”叶锦潇坐下来问。
夜冥垂着眸,抿着嘴角没说话。
一如往常般,肃冷寡言。
“叶七。”叶锦潇耐心的语气,就像在哄小孩,“出什么事了,你跟我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人与人之间要交流的。”
她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就连动物之间,都会用特殊的声音、或者某些动作交流信息,更何况是人?
夜冥不肯出声,如旧般冷淡孤立。
即便身上还带着暂未褪去的病态,但他已经冷傲如常,仿佛全天下只有他一人。
“叶七!”
“叶七!”
叶锦潇叫了几声,险些气急败坏了,握住他的手:
“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
“是谁欺负你了,还是心里不高兴?你告诉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
夜冥眸子轻颤,被她握住的手掌像触电,无条件偏袒的话,更是令他迅速红了眼角。
就像一个无比坚强的小孩。
在外面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