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那又如何?
叶锦潇指尖一翻,便将日月教的令牌揣入袖中,“我给你瞧瞧伤。”
“多谢王妃!”
两刻钟后。
叶锦潇一边走向冷院,一边把玩着指尖的白色药丸,是陆春静从世子妃房间找到的那粒药。
她身边有一位行踪诡谲的医女?
她吃这药的目的何在?
此时,夜色已深,万物沉睡安宁,只有风吹影动的唰唰声,又轻又安静。
突然,叶锦潇脚下方向一转。
立即回身,正想出府,却冷不丁的撞见一道墨影。
“你!”
楚聿辞?!
他怎么会在?
男人神色平缓,像是已经跟了一路,只是她并未发现,“潇儿是打算出府?”
是。
她正准备出去一趟。
他眸色微暗:“去向月轩?”
叶锦潇摇头:“我去问过景易了,叶七确实与日月教有关,但我并不怀疑他,就像他从未怀疑过我。”
信任是相互的。
即便‘证据’已经甩到了脸上,但她仍相信叶七。
楚聿辞闻言,只觉得喉咙一紧,心口像是被无形的捅了一刀,疼得险些溢出声。
到了这一步,她也无比坚信那个人,就因为那个人从未伤害过她。
而他……
他……
“潇儿……”
“楚聿辞,我知道你担心我,多谢。”
叶锦潇眼中清明而认真,“但你应该知道,天底下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
“你上阵杀敌时,于南渊国的子民而言,你杀的是坏人;可是对于敌方的父母妻儿而言,你是踏碎他们家园、杀死他们的儿子丈夫,十恶不赦的坏胚。”
“那我问你,你觉得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
楚聿辞启唇,声线哑然。
她说的对。
她总是这般理智,清醒,事事拎得清。
也正是这般清醒,有自己的思想和目标,从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就像那指尖的流沙,拼了命也握不住。
“你看,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定义,即便叶七来自日月教,于我而言,他值得信任。”
“潇儿,我并未诋毁他,只是给你提个醒。”
“我知道,多谢。”
叶锦潇微微一笑,难得的心气平和。
二人面对面谈话,就好像一对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但却止步于朋友之上、恋人未满。
“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我有事,先出去一趟。”
“潇儿!”
他立即上前,握住她的手腕。
她回眸:“你要是担心我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大可……”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
他怎么敢怀疑她?
从前,是他小肚鸡肠,心胸狭隘,实际上,她的胸怀比任何人都要坦荡磊落。
“只是太晚了,我陪你一同去。”
“你放心,我不是去找叶七。”
“我知道,你大抵是想去晋亲王府。”
叶锦潇惊讶。
他怎么知道?
楚聿辞却像得了宝贝一般高兴。
潇儿,看,他还是能猜到她几分心思的。
只要她愿意多给些时间,他必会彻底了解她,往后余生,必不会再让她掉一滴泪。
-
晋亲王府。
夜色安宁,万物沉睡,守夜的嬷嬷靠坐在柱子旁,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着盹儿。
夜风轻拂,谁也没注意到两道身影疾闪而过。
翻窗入内。
只不想刚落地,一道戾气迎面逼来,带着三分肃杀之意,楚聿辞将叶锦潇护在身后,立即抬掌还击。
叶锦潇亦是拔出剑。
想不到世子妃的屋里藏着高手!
她一来就被发现了!
此人不能留!
昏暗的屋子里,她耳尖敏锐的动,迅速识别对方的身形所在,一剑扫去。
唰——
手腕被一只冰凉的大掌敏锐的捏住。
“小锦儿?”
等等!
叶锦潇正要还击,脑子一懵,这熟悉而骚包的声音……
“君门主?”
“是我……唔!”
屋内昏暗,君无姬迅速辨别了来人的身份后,便收了手,却不想楚聿辞一巴掌拍他腰子上,给他‘嘭’的一下干翻在地。
一口血吐了出来:
“咳!”
叶锦潇的眼睛稍微适应了昏暗,立即上前,“君门主,没事吧?”
“咳咳!”
君无姬内息翻涌,几口血吐得凶,足以见得楚聿辞这一掌是下了十足十狠手的。
他本就体内有毒,功力暂未恢复,哪里受得住这一掌?
楚聿辞立即收手,满脸关切的模样:“君门主,你怎么会在这里?”
“实在抱歉,屋里太黑了,本王以为你是贼人,失手误伤,君门主宽宏大量,应该能理解本王吧?”
君无姬一口血差点怄出来。
他没瞧见?
放屁!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内力到达一定的境界,更是能夜里视物,他怎么可能没瞧见他?
叶锦潇赶紧扶起他:“我们以为你是世子妃身边的护卫,刚才情况紧急,又事出突然,君门主,你莫往心里去。”
君无姬听了,登时更气了。
害!
小锦儿还为楚狗说话!
他要是发脾气,不就显得自己小肚鸡肠、斤斤计较?
楚聿辞:站直,昂首,挺胸,叉腰,记仇。
可没忘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