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哥。”
叶锦潇擦了擦眼角的泪,十分‘急切’的进了赌坊,四处寻了起来:
“顺儿他爹?顺儿他爹……”
一楼的大厅内,陈设着八张赌桌,每张桌子前都围满了人,那些男人赌得两眼发红,盯紧桌上的骰子,染满泥垢的指甲抓着银子,嘶吼着:
“大!”
“大!开大!”
“小!”
那此起彼伏的吼叫声,一个个都赌疯了。
叶锦潇穿着素衣,打扮寻常,自然无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她在厅内快速寻了一圈,并未寻到可疑身影。
沾满麒麟草汁水的帕子掩着鼻翼下,透过麒麟草那股葱郁怡人的淡草香,能闻到汗臭味、体臭味、霉味,却并未寻到五毒的恶臭味。
据叶二消息,裴诗懿来了此处。
这里必有嫌疑。
她左右扫视着,目光忽然望向赌坊内室,被一扇厚重帘子盖住的方向。
那是后院?
“大!”
“怎么会是大!啊!不可能!”
突然,一张赌桌发出尖锐的叫声。
一个男人激动的爬上了桌。
叶锦潇眸子微眯,摘下右耳的珍珠耳坠,捻在指尖,弹了过去。
咻——
嘭!
那张赌桌的木头桌角应声而断,男人惨叫着摔在地上,银票、碎银子、骰子掉了一地,一群人一窝蜂的去抢捡。
打手们立即围过去维持秩序:
“干什么干什么!”
“不许哄抢!”
一片混乱时,叶锦潇钻进后院,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后院。
别有洞天。
这里堆满了各种棍棒刀子等刑具,装满水的大缸,染着血迹的皮鞭挂在墙上,一眼望去,那些冰冷的东西看得人头皮发麻。
“唔——”
“唔唔!”
关着门的屋子里,似乎有挣扎的声音。
叶锦潇提步上前,推开门。
只见柴房里,扔着六个被捆住手脚的女人,嘴里堵着破布,个个泪流满面,充斥着绝望与无助。
见到有人来,更加激动的挣扎:
“唔唔!”
她皱起眉头,立即扯掉她们嘴里的破布。
“救命!”
“小姐救命啊!”
“怎么回事?”
一个少女惊惶的哭道:“我爹嗜赌,他输了钱,就将我卖给赌坊,赌坊准备将我卖给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员外做小妾!”
另一个女子绝望地哭道:
“我要被卖到青楼去,可我还怀着身孕,他们不是人,强行给我灌下堕胎药……啊!我的孩儿啊!”
叶锦潇眉峰捏紧。
自古来,赌坊便不是什么干净光明的地方。
这里暴利的产业链,靠的是黑产、灰产,以及赌桌上的‘手脚’。
想要靠赌博发家,做梦。
赌徒往往是步步深陷,最后倾家荡产,陷入泥潭,拔都拔不出来。
她手腕一翻,银色的手术刀掠过,绳索尽数断裂。
“后院有狗洞,可以离开。”
“不过,”她侧眸,“你们可曾见过一个模样年轻、温婉,极其漂亮的女子来过?”
几人摇头。
赌坊里的打手都是凶悍的男人,漂亮女子若是来了,只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等等!
一个女子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刚才被抓进来了,好像看见一个戴着斗篷,身段瞧着十分贵气的女子,她进里屋了!”
她赶紧指向一个位置。
里屋,三面墙,一面门,没有窗户,是个死胡同。
没有人影。
叶锦潇摸着墙转了一圈,脚下突然踩到什么,停下脚步,碾着脚尖踩了踩。
心下明白了什么。
“你们先离开,动作轻些,莫要引起他人注意。”
“是!”
“多谢小姐出手相救!”
“走,我们快走!”
几个良家女子互相搀扶着,急忙逃离这是非之地。
叶锦潇关上柴房的门,轻步折回里屋,来到方才踩中的那个位置,蹲下身来仔细的抠了抠。
咔嚓!
一块地板的裂痕弹了出来。
掀开地板,一个方方正正的洞口便呈现在眼前。
地洞。
密室。
藏得真好。
叶锦潇身子一猫,便跃了进去。
这地道挖的并不大,刚好够一人通过,有一层层台阶,没有分岔路,即便摸黑了,也很好走。
台阶一层层往下延伸。
约莫摸了小半刻钟,便听到了很轻的谈话声:
“服下它,便可解体内之蛊。”
“多谢……”
“王辉,你将大小姐带到此处,老爷可知晓?”
叶锦潇动作极轻的摸近,只见地道的尽头藏着一间极大的密室。
密室的各个角落,点满蜡烛,墙壁上镶嵌着一只只血淋漓的瓶瓶罐罐,不知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东西,令人见了便头皮发麻。
桌上,也摆满了各种用具。
一个穿着灰色长袍、鼠眼刻薄的男人将一条蠕动的虫子交给王辉。
王辉捧着它,急忙奔到裴诗懿跟前:
“大小姐,我说过,我不会让您死的!”
裴诗懿被蛊虫折磨的不成人样,早已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了,急忙吞下那条虫子:
“辉叔,谢谢你……”
灰袍男人眯眼,瞬间识出实况:“你为了大小姐,出卖老爷?”
这里——是卫镇国的秘密养蛊基地。
他——灰虫子,是巫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