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王收到旨意,岂会遵从?
即刻入了宫。
南渊皇险些气坏:“你这是要违抗朕的旨意?抗旨不遵?”
这个小兔崽子,莫不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
他还没死呢!
内阁与御史台的几名老臣双手抄在衣袖里,好声劝道:“翊王殿下莫要为了女人犯糊涂,还请以国事为重。”
别跟聿王一样,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
太子与翊王妃也在宫里。
翊王妃为了父亲的事,心力交瘁,又闹出外室的事,自是恨不得即刻处死那个外室。
“还请父皇为儿媳做主。”她跪在地上。
堂堂王妃被外室欺了,这话说出来,没脸的是皇家。
太子温声道:“老三,怎这般冲动?那外室再好,当花儿养养赏玩便是,怎能为了一个外室,影响夫妻间的感情?”
翊王冷笑。
别以为他不知道太子的心思。
小公主失踪,东宫被推到风头浪尖,太子这是想往他头上引战。
“父皇,乔允儿是儿臣乳母的女儿,身份清白,是良家女子,她并未犯错,不可无辜赐死。”
南渊皇愠怒:
“她冲撞你的王妃,闹得人尽皆知,出尽笑话,还能是无辜的?”
真是鬼迷心窍了。
“你不想处理,朕来。”
“来人!”
福公公上前,就要听吩咐,翊王冷冷的抬手:“不必麻烦,儿臣已经提前差人,接她入宫了。”
只等传召,便可入殿。
南渊皇倒是要看看,究竟是怎样妖精的女子,将他儿子迷成这样。
可别又是叶锦潇那种难搞的、思想独立、我行我素的祸害。
“传。”
很快,殿外,走来的却是一对身影。
女人穿着青衣,素簪绾发,打扮简单却难掩姿容,手里却牵着一个约莫五岁左右的小男孩。
小男孩并不怯场,一双乌黑的眼睛看着大家。
“这……”
“翊王喜欢的女人,竟是个已婚妇人,还带着儿子的?”几位老臣无比惊异。
乔允儿入殿来,跪地行礼:
“民女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磕下头,轻碰了下孩子,“阳儿,来。”
向阳学着母亲的模样跪下,双手分寸的揣着,声音稚嫩又清脆的喊:“阳儿给皇爷爷请安,祝皇爷爷身体健康、长寿万年。”
南渊皇猛地捏紧折子,情绪波动猛涨:
“你,你叫朕什么?”
翊王妃惊愕,这个孩子是王爷的?
太子更是措手不及,完全没有意料到此事。
向阳抬起头,并不畏生:“外面有坏人,所以我跟娘要躲起来,不能跟爹爹相认,可娘说皇爷爷是好人,会保护我们。”
“皇爷爷,这些年来,娘一个人抚养我很辛苦,家里没有男人,总会有人欺负我们,皇爷爷,您会保护我们,我们以后能跟爹爹一起生活吗?”
他渴望、希冀的目光看向翊王。
那张白净的小脸,即便穿着简单便宜的衣裳,可眉眼、轮廓,都像极了翊王幼时的模样。
父子二人七分相似。
南渊皇盯紧了他的脸。
这是翊王的骨肉?他的孙子!
是除了楚南南之外的、他唯一的亲孙子!皇家的长孙!
翊王妃瘫坐在地上:“不……不可能……我跟王爷才成亲五年,他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大的孩子……”
也就是说,他们成亲之前,翊王便一直与乔允儿往来。
翊王拱手从容:“父皇,阳儿确实是儿臣的骨肉,儿臣与允儿每次往来、阳儿所生之日、时间地点、大夫稳婆、伺候婆子全都记录在册,一查便知。”
这些证据,是万万作不了假的。
太子只觉得眼前一眩,险些站不稳。
本想挫挫翊王,却没想到捅出这么大的事,得不偿失。
“你从前怎么不说?怎能让皇室的血脉流落在外那么久?”南渊皇盯紧孩子的脸,眼中之色逐渐动容。
翊王垂眸道:“王妃并未孕育嫡子,便先有了庶子,儿臣担心受人非议,便一直未提。”
眼底,却是精光闪过。
一个合格的猎手,岂会一开局就将自己的底牌全部亮出来?
从前,太子稳重,深得民心,聿王军功赫赫,气焰高涨,他即便是曝光了这个孩子,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既然是一张王牌,便该打出最大的水花!
如今,聿王和离,分身乏力;小公主失踪,太子名誉受损,便是出牌的最佳时机!
几位老臣震惊之余,纷纷议论:
“这个孩子跟翊王太像了,那眉毛还有几分像皇上。”
“难道他真是翊王的骨肉……”
“真没想到……”
皇子们子嗣稀薄,最先生下皇长孙的竟是翊王,还是个五岁的大孙子。
太子攥紧掌心,沉声道:
“世间相似之人比比皆是,若是随便找个孩子,滥竽充数,混淆皇室血脉,岂非万里江山拱手让与外人?”
“父皇,不可轻信。”
这点警惕心,南渊皇自然是有的。
“福公公。”
福公公是个聪明的,立马出去吩咐皇家内侍,去调查乔允儿母子,所有信息都得查。
一位太子幕僚的文官轻飘飘一句:
“翊王殿下好强的魄力,能够按捺五年,滴水不漏,想必为了今日之事,已经做足了准备,再怎么查怕是都查不出纰漏。”
言外之意:翊王花五年的时间作假,肯定做的天衣无缝。
若真是他的骨肉,何必早点认祖归宗?
藏藏掖掖,必定有鬼。
南渊皇自然也怀疑这一点,皇家纯正高贵的血脉,绝对马虎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