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而至,伸手就要去抓尸首遗骸时,被楚聿辞猛然推开:
“别碰她!”
抬起头,一双墨眸如野兽般阴戾:
“翊王妃害死柔儿,死有余辜,若非因为她,叶锦潇又怎会走到今日这一步?该挫骨扬灰的人是她!”
他还没找翊王麻烦,翊王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
“我的王妃身份尊贵,又岂是一个贱婢能比拟的?”
昨夜,当曲晚晴生生死在他怀里时,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种痛。
双手捂住她的脖子,却怎么也堵不住血窟窿。
血哗哗的往外涌。
到现在,他还能感受到掌心的血液滚烫。
“别以为死了,就能结束一切!她的家人、她的朋友,她所犯的罪,本王要她九族连坐!”
一个都休想跑!
楚聿辞眼中涌荡的波澜如惊涛骇浪。
谁敢动她的家人,便是与他为敌。
“翊王妃,死不足惜。”
“住嘴!”
“我要她的尸首,给叶锦潇陪葬。”
“好大的口气!”
翊王怒目猩红,提步便冲了上去,恨不得踩碎那具遗骸,为曲晚晴报仇解气。
楚聿辞拦住了。
二人交手的那一刻,各自心中的怒与恨都被激发出来,顿时打了起来。
要不是因为翊王妃,叶锦潇也不会死!
楚聿辞恨翊王妃,更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二人打得十分激烈,没用武器,光凭着满腔的怒恨与力气,赤手空拳的扭打在一起,滚在地上,纠打成一团。
你一拳,我一脚,很快就见了血。
“主子!”
“王爷!”
“这、这……”
风行、景易,士兵们,还有翊王侍从,大家都担忧的看着这一幕,想要上前制止,又插不进手。
别打了!
别再打了!
情况本来就很乱了,两位王爷互殴起来,这都叫什么事!
-
东宫。
小公主虽然已经找了回来,可东宫又面临着另一桩重大的难题:
“太子殿下,凤归郡主昨夜率江湖势力相思门造反,皇上下令关闭四大城门,一个都不放过,可您强行命令打开城门,让相思门的人全部逃了。”
“顶多早朝时,皇上就会知道此事,定龙颜大怒……”
暗卫战战兢兢的汇报。
太子抓起酒壶,连灌了五六杯。
该死!
这都叫什么事!
皇上降怒,他这太子之位还能坐得稳?
“殿下。”门外,身子纤细、嗓音柔软的云微微端着安气养神的汤,走了进来。
“殿下,酒喝猛了,当心伤身,昨夜的事,妾身全都听说了。”
昨晚,整个皇宫恐怕没几个人睡得着。
包括她。
她放下补汤,指尖揉揉的轻抚太子胸口,按摩缓解:“殿下莫急,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太子抬眸:“哦?”
上次,正是她提议处死君无姬、逼疯叶锦潇,才能达到今日的效果。
云微微眸子微转,便道:
“昨夜,殿下并非有意打开城门、放走贼人,实在是因为……因为,凤归郡主掳走并指使小公主,您身为父亲,担忧女儿,这才上了郡主的当。”
太子的眸子顿时涌出暗芒。
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叶锦潇已死,只要楚南南指认是叶锦潇绑架了她,他急着营救女儿,这才打开城门。
父皇也是父亲,自然能体恤他担心女儿的一片苦心。
所有的错都推到叶锦潇身上,他便可干净利落的把自己摘出去……
“微微。”
他转眸一笑,将人拥入怀中,“你真是个讨喜的女人。”
她出的主意都很有效,帮了他不少忙。
如今,翊王妃死了,叶锦潇也死了,翊王跟聿王打得不可开交,最好是叫他们头破血流,狠狠的狗咬狗,他再坐收渔翁之利。
云微微依偎在男人怀里,小手扯着男人的衣襟,娇羞的红了脸:
“能得殿下喜欢,是微微的福气。”
“聪明的小丫头。”
太子捏着她的下巴,看着这张幼态的小脸,落下一吻。
空气暧昧,耳鬓厮磨……
云微微只用了一招,便除去了翊王妃,此后,再也没人知道她的‘秘密’了。
她能高枕无忧了。
如今,她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东宫、太子,全都是她的!
门外。
太子妃带着宫女和嬷嬷,走来时便看见二人在书房内亲热,指甲捏紧,脸上却是平静如常:
“殿下。”
“再过两刻钟便该上朝了,昨夜帝都城不太平,您最好是早些去。”
太子自然知晓孰轻孰重。
他得先去跟楚南南对对口风,再去早朝。
他先行离去,云微微向太子妃福身行了礼,准备离开时,嬷嬷威严的嗓音响起:
“太子妃允许你起身了?”
云微微微怔。
“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子,得了祖宗庇佑,才有福气进东宫,可到底是上不得台面的小门户,连规矩都不懂。”
嬷嬷挑剔的讥讽,惹得几个宫女低声窃笑:
“早朝这段时间,是太子修身养性、克己复礼的时候,她竟敢在书房里勾引太子。”
“真不要脸。”
“这骚狐狸,莫不是从青楼来的……”
“什么货色都能进东宫,腿闭不紧就自己拿鞋子拍一拍……”
云微微听得羞辱又难堪,脸色涨红极了,却又不敢顶嘴,不得不跪在地上,埋头听训。
太子妃神色冷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