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您有贵客上门!”
一名护卫急忙奔入屋内,顾不得行礼,可见事态之急。
秦章华抬头:“哪位贵客?”
“皇室,聿王。”
秦章华立即起身,哪里还敢马虎?
聿王与相思门昨夜灭了日月教,今日就找到风雷镖局来了,该不会是来算账的吧?
这他岂敢耽误?
“备上好茶,速速招待,不得有误!”
“是!”
他拔腿就踱出院子,却突然见秦玉站在拐角处。
“玉儿,你怎么站在这里?”
“爹,”秦玉问道,“萧公子真的死了吗?”
秦章华张了张嘴:“方才我与你表兄的对话,你都听见了?”
矿洞本就深在地底数米,一旦坍塌,全数埋葬,乱石堆压,空气不足,纵是有九条性命,也难有生机。
萧锦……
着实死得可惜。
“萧锦‘他’是个难得一见的好男子,可惜命浅,玉儿,爹定会为你再择一位好夫婿。”
秦玉红了眼,泪水蒙蒙的溢了出来:
“爹,我喜欢‘他’,我就要‘他’。”
“玉儿,人算不如天算,‘他’被埋在深深的地底,恐怕连尸体都找不着……”
秦玉哭闹:
“我不管,即便是死,‘他’也得以我未婚夫的名义下葬。”
“另外,我不喜欢萧锦这个名字,就叫萧玉,好不好?”
秦章华为难:“这……”
“爹爹!”
秦玉张嘴大哭。
秦章华爱女心切,登时没辙了,“好,好好,你莫哭,爹答应你便是,如瑛,快带小姐回去休息,我还有正事要忙。”
说完,赶忙去前厅了。
他一走,秦玉哭声渐止,抹去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眼中的目光有几分深意。
萧锦。
萧锦,锦潇,叶锦潇。
是你为我解毒,让我不再痴傻,我不相信有通天般本领的你,会葬身于矿洞地底。
我帮不了你什么,唯有尽一份力,为你摆脱聿王。
前厅。
秦章华赶至,看见那负手而立的墨袍男人,锐气逼人,忙上前行礼。
楚聿辞转过身来,墨眸淡淡,直抒来意:
“这次进谢家矿山一事,听闻是秦老板一手操办,不知去了多少人,皆是什么身份,什么名字,年岁几何?”
秦章华一愣。
这……
聿王问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犹疑着回答:“秦某确实召集了一批人手,他们大多来自江湖,身份各异,聿王殿下是想……找人?”
景易上前移步,道:
“有劳秦老板细细告知。”
行。
只要别跟日月教一样,灭他风雷镖局满门,一切好说。
秦章华命人取册子来,将此次前去矿洞的人全部告知,至于萧锦,他按照女儿的要求,写成了‘萧玉’。
楚聿辞仔细的亲查一遍。
册子上,确实大多是江湖人氏,年纪多为三十岁往上。
有几个二十岁的,但都不是她。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最后一个名字上。
萧玉。
“这是谁?”
秦章华看了一眼,说:“这位萧公子,是个孤儿。”
楚聿辞猛地抬起头,眼中划过如鹰般犀利的目光。
孤儿?
无父无母,无亲无挂,便代表身份可疑,无处可查,名字里又有一个‘萧’字,萧与潇同音。
萧。
潇。
会是她吗?
潇儿……
“‘他’是我女儿的未婚夫,也是我相中的女婿,只可惜,‘他’还未来得及与玉儿成亲,便死在了矿洞里。”
楚聿辞微愣:“是个男人?”
“对,萧玉是个不懂武功的羸弱男子。”
-
阳光甚好,碎影斑驳,树下躺着一具纤细的身影,温碎的光影洒在脸上,半张银色面具显得格外柔和。
“嘶……”
叶锦潇无意识的捏着眉头,仿佛从一片混沌中慢慢爬了出来,逐渐恢复思绪。
手也不疼,脚也不痛。
她这是死了?
应该是的。
亡魂是没有痛觉的。
只是,这阳光照在脸上,怎么觉得烫烫的?
眼皮掀开一条缝隙,许是光线太刺眼,许是睡了太久,只觉得眼睛酸涩,视线模糊。
半梦半醒间,似乎瞧见一道黑色的身影背着她站立。
男人立在阳光下。
他站在光影中。
身形似万丈高,手握粗布包裹的剑,熟悉的背影令她的呼吸狠狠一窒。
“叶七……”
是在做梦吗?
怎么会是他?
夜冥听到轻微的动静声响,回头看来,依旧是那张不苟言笑的面孔,如冰山、如扑克。
四目相对,竟有种隔世未见的错觉。
良久。
他低声:“这个面具,很好看。”
叶锦潇呼吸骤然一紧。
他的第一句话不是问‘你是谁’,也不是说‘你没事吧’,而是用如此熟稔的语气,与她交谈,二人就像相识多年的老友,即便多年未见,也能一眼识出。
此刻,便是这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即便她有着面具与伪装,他也一眼识出了她。
“叶七……”
他的嗓音混杂着阳光,柔和如梦:“我在。”
终于,这个称呼得到了回应。
当初,他走得悄然无声。
如今,又出现得水波不惊。
这些天来,他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