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张熟面孔了。
叶锦潇拍了拍栏杆,“上来吧。”
“好。”
蓝渊上了二楼,见叶锦潇扶着一个黑衣男人进了房间,且看二人的姿态比较亲近。
她不是聿王妃么……
怎不见聿王?
心中有疑,但不露声色,跟着进房间后,对着夜冥微微颔首,示意打招呼。
夜冥坐在床沿,眸色冷淡,左手扶着剑拄在地上,右掌食指轻抬,算是回礼。
蓝渊心底微讶。
且看此人姿态,冷漠内敛,不显山、不露水,冰冷的眉宇瞧不出丝毫底蕴,那抬手回礼,便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姿态。
只怕来头不小……
叶锦潇先开了口:“大人来的倒是快,就跟去年跑路一样,也跑得快。”
“原来是练出来的。”
蓝渊:“……”
去年……
国宴上,他作为桑南国的代表,携带着贡品,去往南渊国上供。
只是桑南国,国小兵弱,得不到尊重,就连南渊国的士兵都敢随意欺凌、羞辱他们。
当时,若非聿王妃出手相助,他们恐怕还无法脱身。
蓝渊取出袖中之物:
“我收到了国宾令,知晓是你,便立即赶了过来。”
去年,聿王妃帮了他们,他亲自赠出这块国宾令,诚邀聿王妃来桑南做客。
出示此令,便为上宾。
“是呐,我好心帮助大人,大人转头却把我卖给了北燕太子。”
叶锦潇可没忘记,去年,蓝渊是怎么算计她的。
这块国宾令被动了手脚,北燕太子因此寻到了她的行踪,一番动手之下,她险些上了大当。
蓝渊脸上仍旧挂着笑,即便被拆穿了,也没有丝毫心虚。
“聿王妃来自泱泱大国,出身世家,生来尊贵,又岂会得知我等小国的艰难处境?”
他轻抚着国宾令。
“想要存活下去,向来生不由己。”
若有选择的权力,他又岂会出卖她?
叶锦潇并没有计较的意思。
过去的事,便过去了,她想在桑南国顺利行事,还得靠蓝渊多多帮忙。
他是桑南国的丞相。
与他交恶,弊大于利。
“小国处境艰难,除了国土小、资源差之外,统治者也有不可推脱的责任,”叶锦潇淡声道,“方才见了贵国二皇子,若他将来登基,恐怕要不了几年,便会衰亡。”
她说话直,虽然不太好听,蓝渊也不敢怪罪。
毕竟,去年之事,他心中是歉疚的。
他笑道:
“当今圣上的尊位,也是从前朝手里抢来的,无论是覆灭、还是改朝换代,都不是什么意外的事。”
国家小,动荡多。
近五百年来,桑南国已经更换了七个姓氏的君主。
谁的拳头硬,谁便将尊位抢去。
这便是小国的生存之道。
“不知聿王妃突然到来,所为何事?若是事先呈了帖子,恐怕也不会与二皇子发生冲突。”
叶锦潇道:“我身怀要事,如今以萧锦的名字示人,从前的身份皆是过往,还望大人莫要声张。”
蓝渊惊讶。
发生什么事了?
桑南国位于边陲,又小又偏,聿王夫妇和离一事自然还没有传到这里来。
“聿……萧姑娘。”
“不知萧姑娘所言之事,我能否帮上一二?”
叶锦潇看着他,“大人真是个聪明人。”
她还没开口,他便猜出了她的心思。
蓝渊拱手,姿态温润谦谦:“萧姑娘过奖了。”
若是不需要他,又何必出示国宾令,与他联络?
只是不知她究竟有何要事,南渊国不能办,偏要跑到桑南国来?
“我也不与大人拐弯抹角了,我想要一艘大船,特别大的船,能够去深海之中,不知大人可有法子?”
蓝渊捏眉:
“这……”
有些意外。
“萧姑娘既然提了此事,便应该知晓我国的大型船只,归皇室所有,私人不允许拥有,普通人也造不出来。”
“你若想要大船,可以示出身份,再花银子,向我国租用一艘。”
桑南国是南渊国的附属国。
凭借她聿王妃的身份,向桑南国借用一艘船,应该不在话下。
叶锦潇如今没什么身份。
“要多少银子?”
蓝渊稍稍作想,方道:“约摸五十万两,一月为期。”
“?”
夺少?
夺少?!
五十万两!
她现在身上连一万两都没有,而且她还得养阎罗那张好吃的大嘴巴。
贫穷使她沉默。
蓝渊又道:“不过萧姑娘既然隐姓埋名,想必是不愿张扬身份之事,除了这个法子,你唯有得到皇室掌权人的许可,才能拿到大船。”
“可我方才把二皇子得罪的透透的。”
“二皇子这边行不通,还有大公主。”
叶锦潇微讶的抬起头,对上蓝渊含笑温润的双眼。
“开年以来,皇上的病情越来越重,大公主与二皇子非一母所生,为了得到那个位置,争得越发激烈。”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可让叶锦潇略感惊讶的是:
“大公主谋权,是想登基为女皇?”
自古以来,这可是极少所见的例子。
“很惊讶么?”蓝渊温笑,“有志者,何乎男女之分?天底下没有离经叛道,只有成王败寇。”
这是桑南国挨打了那么多年,总结出来的道理。
女子又如何?
只要有胆识,便能称王称帝。
“萧姑娘不